一早临窗伫立,见对面的楼宇,阳光照壁。心为之一振,且无限的兴奋。今天阳光灿烂,不出去走走,岂不枉此一天?
早餐毕,即打电话给阿耀。我问他:“阿耀,你这段时间出来载客吗?”
阿耀说:“有呀,韧叔,我成天在新市场门前守候。”
我说:“好呀,那你开车过来,我同你去孔圣山。”
“你等下,我很快到。”阿耀一边说,一边就发动了车,那声音传过来,都有点儿振动耳膜的感觉。
阿耀是我常叫的一个在城里开摩托车载客的雷州汉子,他人到中年,高而不胖。一个劳动惯了的人,就是进了城,也得日夜劳作,这么辛苦,是那么容易胖的么?
阿耀的家在雷州半岛的古村落苏二。苏二?这村名,你觉得有点儿奇怪,是吧?在我们雷州半岛,《苏东坡两进荔枝村》、《村姑羞涩难苏轼》、《林状元拜猪槽》,都是流传很广的民间故事。你要是想了解详情,麻烦你问问度娘,我就不在此饶舌了。
我倒是想告诉你,苏二村的文化底蕴十分的深厚。深厚到连阿耀这样的载客仔,唱起七言四句的雷州歌来,一首接着一首,唱上三两百首,也不会有一首雷同。
我当然不敢妄夸他“莺啼婉转,余音绕梁”,我却敢说,他声音洪亮,朗朗上口,里把路之外,都听得到。你不信?那你过来呀,我叫他唱给你听听。
实际上,早在40多年前,作为农村生产大队的学习辅导员,我就和全公社的乡村干部,分期分批到苏二村参观过他们的农田基本建设和文化建设。他们文化宣传栏上那些富有书法艺术格局,工整而漂亮的柳体字,让我羡慕,钦佩到如今。
温情无处不在,你仔细看看,就知道我此言非虚了。其实,我又何必遥想当年,唠唠叨叨的尽提些往事呢?单一个阿耀,就有许多说不完的故事。
阿耀原来是在苏二村务农的。耕种三五亩水田和三两十亩的丘陵坡地。历年来种甘蔗,卖菜椒,也小有积蓄。家里建了一栋宽畅的三层楼房,住得舒舒服服。日常生活呢,虽然不象如今的城里人那样,有个亲戚朋友来访,都要上酒家高消费,却也是丰衣足食,坦荡快活,开开心心的度日。
阿耀曾经同我说过,最让他觉得可笑的是,如今的城里人,难道不都是从农村出来务工经商,或在外面读了书,才留在城里工作的农家子弟么?何以有个亲戚朋友来访,逗留三两日,过上一两夜,宁愿到旅店给他们开房,也不让他们住在家里呢?
这也叫人情么?阿耀反问。我知道跟他说不清,也就懒得回应。反正他将我送到孔圣山北门,到时候,再打电话叫他来接我即可。
不过,这阿耀,也是为了在城里读书的儿女,才到城里租房暂居,以方便接送儿女,为他们买菜做饭的。农忙季节,他还得回村耕耘土地。
我九时许进了孔圣山的北门,在孔圣山的北侧走了一圈,见到在此游玩的人,倒是不少。
我先拍摄了十数张照片,然后在轻音乐和鸟雀的啁啾声中,登上了逢春亭那个山丘。
山丘上的麻石,宛如草原上的群羊,散落得到处都是。从表面看,那石如蜂窝似的,又或象个菠萝麻子?一窝一凹的,人们便叫它麻石。其实,若将它锯开,里面光滑无比,是挺漂亮的青石,上好的石材。
山丘的正中,辟了一块数十米宽的平地,铺上了切割平整的麻石,一块紧接着一块铺砌开去,连接得天衣无缝,平整而光滑。
石上建有一亭,谓之逢春亭,寓古木逢春之意。而其构筑,颇为精妙,以独樟作柱,乃单柱四角亭,木构屋盖,井干梁与十字梁榫接吻合,不雕不饰,尽其天然。
亭隐于密林之中,多为台湾相思树,以及大小叶榕和一些杂木,尽显勃勃生机,其亭有与木争荣之势,倒也耐人寻味。
我正坐在亭边的麻石上写这篇文章时,恰有一对年轻的男女,穿着颇为朴素,戴着口罩,从丘陵下拾级而上,进入亭内,竟不避违,就在逢春亭的樟柱旁搂抱起来,无意间就进入了我手机的荧屏。有兴趣的,你尽可想象,恕我不赘。
这孔圣山原来是一个清静的地方,我曾在此写过多篇文章。今天一听,却不清静了。就在逢春亭北侧的那片开阔地上,设了碰碰船和烧烤区,那些生意人为了招徕顾客,将音响的声音开得如山呼海啸一般,他赚他的钱,才不管你清静抑喧闹呢!
幸好,老纳我心静如水,从容淡定,默然对之,照写不误,其又能奈我何?这不?此篇不是完成么?
2020年4月12日,中午,发自孔圣山逢春亭
孔圣山上也有木瓜花 雁韧 摄 知者动,是呀,人总得多多走动,多多思考,才能写出几篇较好的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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