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我在百度地图上找到了进口家电维修部耶!”我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对着身旁的小伙伴说。
“是的,我也看到了。”我们心里好像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此事源于我们敬爱的老板娘买了一款进口榨汁机,但因首次使用错误烧坏了。为了不想让这四位数的人民币打水漂,兼老板的生活小秘书的我们就为此找起了维修店。在跑了半径两公里内的普通家电维修店都被无情告知不能修了后,我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开始在百度地图上输入了进口家电。
“看看有没有电话,先打一个问问。”为了避免出现之前的状况,帆提了个意见。
我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搜了个遍,硬是没找到电话。
“算了,我们还是跑一趟去看看吧。”
鉴于摩拜小单车最近一直免费,全身充满运动细胞的我全当这一趟外出是舒展舒展筋骨。
我们按着百度地图上给的地址来到了淡水路上的这家店,看到了一个大大的广告牌下竟然是一个民住楼的楼梯,旁边还停着一辆自行车,门上贴了个温馨提示:
外出维修有事请拨打手机:13xxxxxxxx
正当我们有些疑惑,考虑要不要打这个电话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们是……要找维修的?
我转过身上下打量了这个中年男人,约摸四十来岁,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身穿棕灰大褂。
“你就是……?”还没等我问完,他就接过我的话说:“我是隔壁卖水果的,他平常不在家的,去上班了。只有有空的时候才会修……”
“那……不好意思问下您,他大概什么时候会在呢?”帆小心地问着。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上班时间不固定的。”
“哦,那他今天什么时候会下班呢?早的话,我们就……”
“他要到夜里十二点才下班回来。”
我们被这个中年大叔的回答震惊到——要上到半夜十二点的班到底是什么班?不过眼前更想知道的是,手提着一个烧坏了的进口榨汁机的我们该何去何从。
卖水果的大叔似乎看出了我们的疑虑,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如果你们放心的话,就把东西放在我这里,等他回来我再转交给他。”虽然在上海这个热闹又新潮的大都市呆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素质我还是挺放心的,不过我们还是先尝试拨了提示牌上的号码——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凭着两个小姑娘对一个中年大叔的信任,我们把烧坏了的榨汁机交给了隔壁卖水果的,心里想着:这是一个水果店,总不能拽着一个坏了的榨汁机跑了吧。
交出了榨汁机,我们像是卸下了一个重重的包袱一般,毕竟——真的好重!淡水路周边的建筑物还真的挺有特色的呢:红教堂,矮房子,法国梧桐……咦,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呢,我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曾经路过过这里,可我的脑子却只有一个模糊的记忆,或许是因为法租界的房子都是类似的吧。淡水路附近有条路叫思南路,我想起之前在朋友圈刷到星巴克樱花主题的一个店似乎就在思南公馆附近。
“帆,不然我们去刷个星巴克?”
“好啊好啊,然后再骑个车去同济大学吧?”
我点头示意。自从天气暖和了后,我们俩致力于夜骑摩拜打卡上海的各大高校,看看能否激发下深藏在我们心中的求知欲,而现在既然白天出来了那顺道打个卡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在星巴克点了新出的粉红玛奇朵,感觉味蕾得到了充分的满足。温饱思淫欲——哦不,正事。想起还未联系上的维修工,我又拨出了他的号码,终于接通了。
“请问,您这儿可以修理XXX的榨汁机吗?”
“什么问题?”
“我们才用一次,可能是里面的什么东西烧了,我已经放在你隔壁的水果店了。”
“行,这样要150块钱,三天后过来拿。”
“好!”我毫不含糊地答应了。我们心里窃喜,150块钱能救回一个一千多的机器。凭我们对老板娘的对厨房用品的热衷的了解,这样还能讨得老板娘一时的欢心,何乐而不为呢?
修榨汁机的事情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骑车去同济大学的路上感觉整个心都飘起来了,正当我们准备像往常一样骑进校门的时候,被门口的保安大叔拦了下来。我的心里开始打鼓:难道他认出了我们只是来参观的学渣?难道我们就这么不像学生吗?可是,可是,大学不都是对外开放的吗?
“同学,麻烦请下车推进去。对了,如果想要看樱花的话,是在四平路校区哦!”
原来真的能一眼看出我们只是游客啊,好温馨的提醒啊。
我们有些不好意思,冲大叔笑了笑。
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呢。
“帆,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会觉得现在做的某件事或者某个画面曾经出现过一模一样的,我最近老有这样的感觉。”
“会啊会啊,这好像在心理学上有一个特定的名称,我忘了。”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呢。”
“也有可能,那你一定忘记吃药了……”
帆总喜欢在口头上“欺负”我,我们穿梭在同济的校园里,看着学生们来来往往。啊,这些人看起来也没有三头六臂啊,为什么他们能在这里上学,而我们却只能做一个打卡的游客呢。说说笑笑之间,我们的眼前呈现了一幢看似破旧的楼房,只见楼上写着三个大字——天佑楼。
“这个楼看起来好有特色!”我向来无法抵抗老旧的东西,毕竟骨子里还是一个文艺十足的女青年,拿出手机便打算360度无死角地拍起来。打开相机时,眼前竟然一片黑。
“同学,友情提示,这栋楼你还是不要拍了……”我把目光从镜头上抽了出来,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你是?”
“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这幢楼我们晚上都不敢进去呢……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去百度搜搜看吧!”
我再次反应过来看着帆的时候,她的表情已经僵住了,看来她已经默默百度过了。
“在天佑楼的第九层右首倒数第二间封闭的房间,自从建楼以来,一直是贴着封条。因为自建成后就一直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声音出现在里面。淫笑的声音、谈话争吵声、甚至汽车的来往声……而在天佑楼的地下室是一个藏尸库,地下一是没有尸体的,左右两边的房间大都空着,如果进去看,会发现很多管道、破烂的废旧桌椅等,而地下二是上锁的。第三层早已封死,之前是用来摆放试验用器材的,如福尔马林泡尸液等。据说自从尸体运入后,下到那第三层的人会感到强烈的压抑和不安感,所以才封死了。”
“帆,你还是赶紧打个卡,我们走吧。”作为新世纪的知识女青年,我对鬼神之说谈不上相信,但也抱着敬畏的态度。
我们原路返回出了同济大学,跟那个保安大叔打了声招呼。
当我再次拨通维修工的电话时,终于想起原来同济大学保安那个熟悉的声音来源于此。想起之前一个同学的爸爸就是在某高校当保安,上三天休三天,一次班要上十二个小时,这样说来还真的可以对上呢。
“请问,我们的榨汁机修好了吗?”
“你那个XX烧坏了,国内没有这个零件,修不了。”他说得有点快,以至于我没听清楚是什么坏了,总之是修不了了。
“那我们可以现在去拿回来吗?”
“好的。”
趁着他在店里,我挂了电话就赶紧拉上帆出门去。可是当我们到达店铺前的时候依旧没看到人,比上一次靠谱点的是这次他出摊了——也就意味着他正在门口营业的,不过,人去哪儿了呢?
我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无人接听;再次拨打,得到的回复是——我在上门维修,你下次再过来拿吧。
这让我有点窝火,不是说让我现在来拿的吗?又让我等?我在电话里的语气瞬间就变得不客气了。他似乎真的还在别人家维修,最后让我找隔壁卖水果的大叔拿。
我和帆两个人提着这个重重的“废物”回家,奔波了这么两次,除了浪费了时间外似乎并没有什么收获。
前几天,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同济大学保安无故消失”,被好奇心驱逐的我忍不住点进去看了下。果然是那个冲我们打招呼的大叔,文章里还爆料他就是淡水路上那个维修工。看时间,好像就是我们跟他要榨汁机的那天,可我明明记得那天他还跟我通话了。
我马上拿出手机翻看,可找遍了也没有看到通话记录,我又凭着记忆拨通了一个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马上拉着帆说:“帆,我们的榨汁机是不是坏了?”
“是啊,我们不是说好明天去修吗?”
“啊,我们不是修过了吗?”
“什么时候?早上才刚坏的啊!”
“那我们前几天是不是去了同济大学?”
“没有啊,我们不是说修榨汁机的时候顺便去吗?”
我一脸懵逼,可看我室友的表情也不像是骗人的。
第二天,我们按着百度地图上给的地址找到了维修店,是在合肥路,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出现了幻觉。修榨汁机的过程很顺利,正当我们准备付钱离开的时候,听到了旁边的一个声音。
“草莓十五元两斤!草莓十五元两斤!”对于草莓毫无抵抗力的我忍不住仔细端详了下隔壁的这家水果店。
“姑娘,这个草莓很好吃的,我们乡下自己种的,来点不?”老板一边说着一边递给我一个让我尝尝。我试着口感还不错,就买了一斤,付钱时,老板笑眯眯地说:“我看你们俩好眼熟,是不是就住在这附近呀,常来我这买,不会吃亏你们的。”
可是我们,明明是第一次来合肥路啊。
“这老板可真会做生意啊。”我飘渺的疑虑被帆的一句话打断了。
唔,我们真的没见过这个卖水果的老板么?
我们拎着草莓向同济大学的方向骑去,进校门时我特意望了望保安室,确实有个大叔,可我们并没有被拦下,校园里的天佑楼也在,但往来这幢楼的学生也不少,他们脸上的神情并无异样。我马上掏出手机翻出了那篇文章,原来那只是篇软文,文章的最后写着:本故事纯属虚构。
除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外,一时间,我竟找不出淡水路上那个神秘的维修工出现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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