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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不美好,才想要安安静静的生活

经历过不美好,才想要安安静静的生活

作者: 微笑大男孩 | 来源:发表于2018-04-10 13:11 被阅读9次

    我的父母他们都是大城市里的一线工人,从小我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社会人眼中的留守儿童。当然,我也渴望父爱,母爱,却也只能在每年的正月里去感受这种亲情。

    9岁那年,我去到爸妈的城市,和他们一起生活。

    初到“家”时,父亲将我搂抱着横坐在在腿上,涌上心头的却是一种陌生的羞怯,甚至连“爸爸”这样的一句称呼都是在嘴里支支吾吾的挤出来的。

    但毕竟是爸爸妈妈,在这个城市里也没有过多的可以依赖的人,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有了新的学校,新的朋友。也认识了“新的爸爸。”

    11岁,爸妈的关系逐渐不和谐,我并不知他们的争吵中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父亲变得像个社会中的痞子,生活用不少人称他为大哥,见过他冲动时拿着刀具嚷着要弄死谁,听过他在酒桌上和狐朋狗友们讨论那些江湖事,或许在那时的我心里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我眼中还是个厉害的大侠。

    13岁。这两年爸妈之间的争吵变得更加严重。各种大吵大闹在我眼里变得习以为常,抽屉里的离婚协议写了几次,我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父亲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常和各种小混混一起潇洒快活,并且好赌。妈妈在一家工厂里上班,早八点到晚八点,每个月工资除去买菜做饭,其它的大都被父亲拿去赌场挥霍了。回家还要打理各种家务,154的身体瘦到了70多斤。父亲变得越来越暴躁,常常对妈妈大打出手,妈妈瘦小的身体当然敌不过他,妈妈的身上总是有伤,当然,我也没能幸免,在劝导中,父亲的拳头也没对我留情。深夜里,我总能听到他们打闹的声音,出租屋里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明显,每一句话都印入脑海里,我却假装睡着似的任凭他们怎么都不管,用被子捂着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现在想想还真是懦弱。

    妈妈常常到各个亲戚家暂住,这个家在她眼里大概已经伤透了心,唯一留念的就是我。那次他们又闹了,妈妈在我床上抱着我说:“孩子,我要是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也不说话,只是呜咽哭泣。

    那天是周末,天气阴沉沉的,妈妈将我送到亲戚家玩。我并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一切在我眼里都显得平静自然,知道接到那个电话,那是妈妈打到亲戚家座机上的,接到后,妈妈要我接电话。

    “妈妈。”我说着。

    “小飞,你在姨妈那里要听话,不要调皮,你都那么大了,要会照顾自己,”妈妈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我们家里的衣柜里,我的那件黄色大衣里有几百元钱,你回去自己拿着花。”

    “哦,我知道了”说着便挂断了电话。我没有流泪,甚至没有告诉姨妈,心里有太多情绪,却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那样安静。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没有挽留。在我心里或许早已明白了这一天终会到来,我愿意放妈妈离开去更好的生活,也许会是更好的生活,我希望是。

    回家后,父亲发现了妈妈的离去,这次是真的离去,永久的,离开这个家。面对父亲的质问我装作一切都不知道,只是摇头。

    之后的一年里,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度过的,只记得父亲更爱赌了,在家的时间变的越来越少,偶尔父亲会给我一些钱。几个月后,家里有了一个新的阿姨, 我很难接受,父亲给我写了一封有三页纸的信,那也是在妈妈离开后,我第一次感到内心的触动,我以为他是能改变的。是的,我渐渐的接受了阿姨,可后来的日子里,家里换了一个又一个阿姨,都渐渐的不了了之。

    一年后,我14岁了,我离开了大城市,回到了爷爷奶奶的家里。

    我又去了新的学校,开始新的生活,尽管各种折腾,我成绩却没有下降,在新班级里也是名列前茅。听爷爷奶奶说,父亲会每个月按时将我的生活费等寄回来,但我看到的是爷爷奶奶将自己的钱拿给我,我知道那是个善意的谎言。这年新年时,父亲带了一个新的阿姨回来。在那年的团年饭上面对各位亲人的怂恿,我叫了“妈”,呵呵,多么违心的称呼。

    初中毕业,中考成绩不是很理想,考上当地的二等高中。我不愿意在上学了,我不愿意爷爷奶奶每天将一背篓的大米或菜拿到街上去为我换取生活费,我们家住在一个小山村里,走到集市上需要40多分钟,背上已背篓东西在上街,我能体会那样的辛苦,天还没亮就要出发,他们常常会为了几角钱和别人说上许多好话。买东西也是,总会挑最便宜的东西和别人砍价。他们希望我多上些学,知道我不愿上学的消息后是肯定不同意的,在他们的劝说下,我说服他们去上了当地的职高,没去上高中或许也是我做的最后悔的事,至少现在我认为是如此的,因为这样我也没去上大学。

    我上职高的报名费是爷爷将家里的鸡蛋拿去买了的,这是我一生不会忘记的事。

    这年爸爸回来了,带着阿姨一起,是和妈妈办离婚手续。那天我在家,他们都去了,我在家,无论他们如何劝说,我都不愿去那个民政局,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一切,我能想象那个场景。我不知道如何选择,是的,我讨厌我的父亲,甚至恨他,我将所有罪恶的根源都归根于他,但我不能离开爷爷奶奶,我也想去见妈妈,但我选择了逃避。

    职高的生活很轻松,但我没有闲着,我当选了班长,加入了学生会,青志协,后来当选了青志协的二把手。大家都认为我是幸运的,可以的到这些名誉上的东西,但他们不知道我在同学们打球的时候忙着准备演讲资料,在周末出去参加活动。

    父亲打来的生活费越来越不规律,我不愿去向他讨要任何钱,我将他在心里标记为可耻的人,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生活过来的,各种省吃俭用,暑寒假都会去打工,以至于在开学后可以少饿肚子。

    两年的职高生活结束,第三年进入社会实践,刚上班三个月,父亲打电话来,说要我给他5000元钱。这两年我基本没有跟他联系,他也是如此,只知道他欠了很多钱,在家里的亲戚那里也骗了不少,这也是我这几年难以去面对亲戚的原因。知道我在上班了就来找我了吗?我心里想着。呵呵,真可笑。我打了电话给妈妈,商量了许久,我给他打了3000元,那也是我这三个月所有的积蓄。

    之后的这几年我和父亲都不联系,和爷爷奶奶的联系是最频繁的,基本是每个星期都会打电话,其次就是和妈妈,妈妈总劝我多给父亲联系,我只是嘴上答应着。妈妈重新嫁人了,那个叔叔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不抽烟,不喝酒,叔叔有个比我小一岁的女儿。高中期间我去看过他,虽然生活不是很富裕,一家人却过的很安心,不过这两年他们做养殖业亏了不少钱,妈妈就随叔叔一起去外地打工。去年元旦节我去看他们,生活很拮据,住在一间不到10平米的房间,屋子里堆满了东西,和三家人公用一个阳台,但妈妈总能露出笑容,笑的那样的温暖,那是从心里一直暖到眼睛的笑,妈妈对我说:“还有半年我们就能还清债了。”妈妈是很容易满足的人,我问他有什么梦想吗?他说,打工赚点钱,回家乡买点房子,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就行了。

    父亲这几年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改变,还是那样暴躁,总是有各种谎言,甚至还有他在外面借高利贷不换的通知书寄到爷爷的手里,这几年我们的联系也是屈指可数。亲戚朋友们聊他总是语重心长的,我有试着面对他,事情总要有个结果,他却选择了逃避,呵呵,真是懦弱。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和他见面的场面。我还愿意叫他一声“爸爸”,仅仅是因为他给与了我生命,不包含任何情感了。我可能会对他嗤之以鼻的破口大骂,我曾想过他会改变,那也只是曾经了。

    17岁进入社会实践,今年21了,我去了很多城市。在宁波工厂当流水线工人,在成都做过早餐店,在达州当过网管,在温州当过快递员,做过收银员,销售员,每次去一个城市都是一个行李箱,一张车票就出发了,尽管那个陌生的城市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大概是知道没有人会提自己负重前行,唯有自己努力,哪怕跌跌撞撞。

    我回到了家乡的小城市,不愿在出去颠沛流离,我不惧怕外面的风雨,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我想要的不过是简简单单的生活,去守护我愿守护的人,做自己认为美的事。

    墨菲定律说: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那么我们如果期望某种情况变好,那么他就可能变的越来越好。我也希望父亲能改变,我并不期望他能带我物质或经济上的支持,但我想他能活的有尊严点,能给我一个去尊重他的理由,能担起一个家的责任,我也希望他真的能是我心中的大侠,能在亲戚朋友谈论起他时,不再是堕落的代名词;能在我同别人说起我父亲时,我能说:“从前他是个痞子,但现在,他是个好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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