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一千公里、两千公里,甚至是三千公里会有多远的距离,火车会穿过多少的城市,停靠多少的站台。我只知道梦想是靠自己亲手堆砌的,随着越多的经历堆砌的越来越高,直到连自己都无法看到顶端,却委曲求全的躲在它的阴影里。而我就把堆砌梦想的手称之为贪婪。
而如果真的开始决定走的时候,我觉得没有人会问所要去的目的地,他们或许会惊讶的询问“不工作了吗?”“你有固定的收入吗?”我或许只会点头与摇头用于回答。或者最好的办法是一笑而过。二十几岁,在糟杂的社会中学会负重前行,即便是在旁人口中的不辜负时光,也就是任劳任怨的不停工作。
其实,我们现在只不过是认真的,用牺牲的梦想兑现自己廉价的劳动力。而一切,都变成了用金钱去证明。后来,会拥有一辆车,用三十年的人生换来写着自己名字的房产。那一刻,对于梦想或许只是忘记了,或者追究于年轻,然后去告诉所有人,这是生活,所有人,都在忍辱负重的生活。
成长不只是改变初心,它是用亲手堙灭的初心换来了一副可以强大的空壳。我现在或许就是一副空壳。
大连,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的向往,或许就像是在我的诗文中所表述的那样,我需要一场与大连海岸不见不散的约会。于是我开始了解当地靠海的景点,规划行程,通过网络了解民宿的价格。不管怎么算,自己的钱都是不够的,所以导致了长时间搁浅。
一七年,我二十四岁。
第一次坐火车奔往大连,那一次的旅行可以说是心血来潮,但是如果说要用金钱定义的话,那次的旅行又注定是狼狈的。我没有带上衣服,相机,或者是笔记本,我只背了一包速食食品,两瓶矿泉水。为了赶上两天以后的雪,便直接买票上车,又侥幸的用最便宜的价格订了两天的海边民宿。
火车路过了很多城市,很多的城市中,我又与很多的人接踵而至,又擦肩而过。两天后,我看到了大连的海,赶上了那场雪。
我没有享用本地的美食,合着速食食品,又吞咽着接来的自来水,我沿着海岸线走了两天,像是与迟来的恋人,等来了重逢。
我用一千八百多实现了我的一次梦想。
或许这笔钱我还有更多的用处,比如看电影,购物,改善自己的生活所需,但是我不后悔,我只觉得那一刻我是自己的英雄。
后来一九年。
一九年发生了很多事,随着收入变多,我似乎有了更多满足自己梦想的条件。
所以,三月份时,从轮台至民丰的沙漠公路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事宜便提上日程,并定为十月。
我开始像上次一样规划行程,打听食宿,联系租车行。我是精打细算的人,在计算了驱车赶往新疆比坐火车在到当地租车行租车贵了一千多时,我毅然决然的把计划改成坐火车到达轮台,再在轮台当地的租车行租车。
我喜欢看沿途的风景,所以每次旅行我都会首选考虑硬座,然后在乘飞机返回。
八月份最后几天的时候,又觉得时间跨度过长,所以临时决定买软卧。并且在当天就订了车票。然而,即便是我这次信心满满,却依然在九月份的时候改变了行程了。
准备这次旅行的时候,我把我的激动分享给了很多人。但是,进入十月份的时候所有戛然而止。因为生活,十月份我决定返乡,而这一次的决定,一下子劳伤了我很多的钱财。所以,便就此搁浅。
这一年,我二十六岁,婚姻的事儿在家里逼迫下便提上日程。再加上,刚回来又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一个月的工资刚勉强支撑起我的开支。
这时,我才知道我最后要的还是生活,我需要一个更大发展空间的城市,我需要建立当地的人脉。需要了解当地的房价,交通,水电费。
一切从头开始,我有些茫然无措。但是,我突然觉得比起梦想我或许眼下要解决的是能够建立自己稳固的生活,因为我会有妻子,孩子。我已经强烈的感觉到生活要磨平我棱角的那种强大的摩擦力。
一四年的时候,我写过一篇文章“我惧怕我活成我最不想看到的样子。”
一九年,五年可以治愈所有的伤痕,除了可以看到的伤疤,只会让自己变得不痛不痒。五年,我活成了五年前的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样子。我开始放弃所有,以此满足现在的生存条件。
这种状态我可能会持续很久,我正在牺牲做一位旅行写手的梦想,去完成所谓的生活。
十二月的时候,与朋友闲聊。朋友问我,现在是不是还是在为自己活着,我一时语塞,无从回答,所有的狼狈赫然摆在面前,又如此的赤裸。
不过事后,我觉得我依然是在为自己活着,只不过是转变了方式,随着成长,我只能暂时放下一些东西,然后再去完成新的梦想。只不过是这种梦想加入了生活,加入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加入了责任。只能不枉此生,在另一条路上继续前行。
或许有一天,我依然会心血来潮突然前去旅行,到那个时候,我会为我的旅行附上一个名字。名为“重生”。
——羊与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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