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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树枣花正芬芳(二十)

那树枣花正芬芳(二十)

作者: 马简一 | 来源:发表于2021-01-31 19:41 被阅读0次
    (二十)或许,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让她们看淡了功名利禄,愿意抛却浮华虚荣,脚踏着实地,感受自由的快乐和美好。

    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人们已经进入了忙碌的过年模式,小院和民宿的这几个人却心血来潮,张罗起了他们的“剪纸艺术。”

    说是艺术,真不为过,是因为他们的创意和创作,不再只是单纯意义上的剪纸,而是要作为一种文化元素注入到民宿的经营理念里面,不折不扣成为民宿的灵魂。

    这五个人,满怀着创业的激情,在这块还不算很富足的黄土地上,苦心着一种梦想,这个梦想是当下人在放逐名利之后的淡然,是回归自然宁静闲居的渴望。他们的民宿就是在打造人们心底最深处渴望已久的精神田园。

    大家一致决定,虽然民宿还在修建之中,很多硬件设施还有待完善,但是可以在这个时候,利用媒体渠道做些宣导性的造势,此时,民宿的年味正是一个再恰当不过的话题。

    简建议,将剪纸装框,做户外处理,悬挂于民宿四周的砖壁上,烘托民宿庭院的喜庆气氛,并且这将是未来民宿必不可少的景致组成。简准备在构图时大胆把自己的绘画风格和易的摄影极简风格融为一体,并且以乔对民居院落的构思布局为主题,做出一系列的场景设计,这样才会营造出最震撼的艺术效果。

    这样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并立即付之于行动。简和易负责设计,小猴子阿明负责剪刻,乔负责所有材料供需和后勤内务,每个人都在全力以赴,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创作出最独到的民宿场景。

    这一天里,大家都处在非常的忙碌之中,简设计的第一幅图是《归巢》:枝干嶙峋,指向苍穹,一个窝巢横亘在枝杈之间,一只麻雀在枝头眺盼,另一只麻雀正展翅归来。

    简图一经画出,便会由小猴子和阿明接手,剪刀刻刀并用。在技巧上,小猴子尝试着,融合了南方剪纸的细腻和北方剪纸的粗狂,并根据简对艺术效果的要求,大胆留白,微雕细节。

    在艺术追求上,简是立志于完美的,她要求小猴子的剪纸不是单纯的剪个图案,简认为,这是对图案的二次创作,只有这样剪纸才能达到极致的唯美。

    小猴子的双手甚是灵巧,大线条作树干,鸟巢的经纬清晰可数,展翅飞回的鸟雀只作剪影,栖息枝头的鸟儿神态安详,羽毛丝丝缕缕。

    简看到自己一份简图,被小猴子的双手演绎得活灵活现,她抱住小猴子喜极而泣。

    简或许想到了她们在一起的曾经,在那个特殊环境下追求美好的局限和不易。或许是因为自己对艺术的欲求得到了如此完满地呈现,她为人的智慧而感动。

    第一幅作品的新鲜出炉,让大家充满了信心。接下来的进程就快了很多。阿明把剪纸在裁好的吹塑板上固定,然后再作覆膜装框处理。每一个环节,大家都做得非常细致。

    夜幕降临,吃过晚饭后,简一定要坚持把简图画完才肯休息。虽然已经定了图案的内容,但易还是决定去书房陪她,简执意不肯。

    易心里觉得,简一定是在有意跟他保持距离,一定是自己昨天不管不顾自由散漫的的行径让她感到了由心的失望。在易眼里,简是宽容的,仁厚的,但在情感上,却是敏感的,被动的。

    而现在,正是大家齐心协力创作剪纸的关键时刻,不允许他浪费她的一点精力。

    书房的白炽灯下,简很投入,短发垂下来,遮住了多半个脸。简一直很安静,不管遭遇过什么,她始终都能置身事外,不受情绪的左右。

    易站在院子里,静静地望着深邃的天空,星星很繁盛,一浅眉下玄月散着淡淡的光晕。

    他在心里问自己:事业和情感到底能不能得以平衡?还是自己原本就不能涉足感情和婚姻。这样想,忽然觉得心痛,在小院一个来月的光景,他体会到了踏实,那是在名利和荣誉之外,每天朝朝夕夕的烟火和平淡……

    小猴子还在挑灯夜战,阿明和乔在旁边做着后续的装裱工作,今天才刚刚把极简风系列剪裁好,要想全部完工,至少还得需要两天的时间。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这是他们统一的目标和宗旨。这几个人,从民宿起始到现在,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她们始终坚定着,也乐观着。

    乔总是说:“疫情当前,可以享受民宿的开阔,呼吸大自然的新鲜空气,比起高楼林立的逼仄,我们还是真赚了。更重要的是,没有房租费用,没有各种支出,心下没有任何负重,莫非还嫌不快活?”

    因为曾经的失足,她们曾经栖身于人生的最低谷处。或许,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让她们看淡了功名利禄,愿意抛却浮华虚荣,脚踏着实地,感受自由的快乐和美好。

    乔有些吃力地直起身来,她的老伤还是容不得她太过造次,那一块钢板在腰部已经错过了取出来的最佳手术时间,她不想再受太大的痛苦。她常常打趣说,她可是腰腰缠万贯的富婆。这句话里,藏着太多的无奈和心酸。

    易走进来时,看到了乔痛苦的样子,忙问怎么了。乔看着他问:“你怎么过来了?不在小院陪简。”

    易嘴唇动了动,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就没有回答。

    乔就明白了:“啊,吃闭门羹了吧,让你随心所欲,嘿嘿。”

    易不好意思搔搔头:“她这样不言不语的,我有点慌。”

    “呵呵!”乔两手一摊。

    “别啊,乔爷,帮个忙呗。”

    “咋帮?”乔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解铃还得系铃人呢。不过,你也真是,你这样的习惯是简最担心的,我也告诉过你,她能爱上一个人,很不容易,你应该懂得我当时那些话的深意。”

    易好像是对乔说话,又好像是低声喃喃自语:“简好像对爱情很排斥,一直说自己没有准备好。”

    乔叹口气:“简当初再婚时,那个男人对她很好,觉得简有文化,手心里端着。但是,俩人的差距太大,这一个动作做久了,就会累,所以端不了几天,也装不了几天,日子过得越来越不如从前。

    如果觉得不合适,可以好离好散吧。这个男人又放不下,好好过日子吧,又不能。可就苦了简,那一道婚姻的枷锁就沉甸甸地套着,那种精神囚禁的痛苦,你懂么?后来,简万不得已,选择了离家出走,以自己的背信弃义,在分开五年之后才获得了婚姻的自由。

    简是个好女人,简也是个命苦的女人。这辈子算从地狱里折腾了三回。所以她宁愿意孤独终老,也不愿意面对伤害。你如若没有做好清汤寡水过日子的准备,又何必要打扰她的平静,无情地把她老旧的创痕揭起?”

    听着乔的叙述,易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他对自己多年习惯的放任却在无意间再次伤了简看似强大的内心。而自己在面对她的时候,却只有手足无措的茫然,或者只是放不下所谓男人的尊严。

    易想,他欠简一个真诚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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