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节花絮

                    引子

      晨起窗外一直阴沉沉的，正午过后，天色更是一点点暗下去，似乎整个天空和大地都在等待一场预料中的暴风雪。这是感恩节假期的最后一天，经历了空落的街道，闭门的店铺，再经历黑五的购物狂欢，天地为之变色的暴风雪即将为感恩节划上完美句点。

      依稀记得三年前写过在波士顿渡过的第一个感恩节。我们沿查尔斯河徒步去Watertown，4.5mile，女儿在路上听完了《白水湖春梦》；女儿剪了个被称为“funny”的“齐”刘海；我那时有个大坚果罐，想吃腰果要顽强地摇上来。

      现在我还是有个大坚果罐，里面还是各种坚果杂陈，不过我改善了工作方法，倒在小果盘里，只吃自己喜欢的，最后剩下很多杏仁……这是三年后进步的一小步。女儿不再听讲书了，可以一起讨论不少话题了，兼且可以在早晨把我从厨房解放出来，这个假期颇吃了一些免费的早餐，这个算是进步的一大步。然后，由于不再留齐刘海，我们也不用再去理发店看神奇的怎么也剪不齐的剪刀上下飞舞，我心甚慰。

      但几日来颇忙乱，“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堪堪描述了这个开学后最长的假期。试着写下几笔，每次都被各种杂事打断了。今日这个暴风雪之日，刚好天造地设地取消了所有计划，在吃饱、穿暖、锻炼过后，可以坐下来，把这几日琐事记下来。明年翻翻想来也是颇有趣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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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语》

      假期第五天早晨，女儿在厨房做三明治，我在诉说关于她的某个调课问题，论点主要是有些受不了琐碎和麻烦。女儿一边切西红柿，一边循循善诱：“伟大的人物也会有生活琐事的烦恼。”这也太高屋建瓴了。于是很谦恭地问：“说得这么好，我帮你记下来吧？”“对，就像《论语》一样。”

          一字马圣诞小老头儿

      黑五出动了三次，早6:30去Macy’s，主要看能否停车，因为约好8点陪一个小朋友去买东西。Macy’s里人马杂沓，有些专柜满地狼藉，不过好在能停车。看了一会儿，实在有些眼晕，先回了。

      8点再冲进去，小朋友买东西很快，干净利落。让我想起朋友说的，远古时代女子采集，男子打猎，所以到现代社会，男子进了商场如同打猎，目标明确；女子进了商场什么都想采集一下，恋恋不归。

      下午再陪需要采集的女儿出去，果然是采集般的节奏和频率。好在我也需要采集，刚刚好步伐一致。女儿近期对萌萌的圣诞老人造型颇迷恋，看了几次都觉巨贵，没舍得出手。终于在黑五发现了一个圣诞老人，带着大大的帽子，破帽遮颜，只露出一个大鼻头，超萌。更好玩的是，还做着标准的一字马这是我们见过的最萌的一个，给他起名叫“一字马圣诞小老头儿”。女儿用商场的查询机检索一下，发现这小老头儿打三折，喜出望外。拿着欲去结账，结果受采集习惯的影响，中间又看了别的。等结账时发现，并没有三折，而是五折。问了才知道，这个商场很多商品黑五特价截止下午2点，我们结账时是2:08。新时代女性，若有采集的行为倾向，请以此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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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入思考的困惑

      黑五开车回家的路上，一边紧张跟着导航，一边和女儿聊天。说起关于文科和理科的问题，我方论点是：不管文科、理科，都能够启发思考，建立逻辑体系，问题关键在于要深入下去，不能浅尝则止。女儿一方无论点，对此保持沉默。我方进一步论述，说最可怕的是习惯于浅层次思考，那么不管在什么领域，都会思维懒惰。女儿一方继续沉默。当把视线微微转向女儿，女儿终于发言：“妈妈，我困了。”于是只能一个人默默开车，说真的，我也困了。

        龙舌兰与蔓越莓饼干

      和朋友一起过感恩节的约会取消了，也没法做出感恩节大餐，有点儿悲催。给小朋友们吃了火锅，聊表庆贺之意。自己调了一杯龙舌兰，深表庆贺之意。女儿做了蔓越莓饼干，芳邻送来新出炉的巧克力muffin，还有两位小朋友过来玩了一会儿，一时间颇热闹。把女儿的蔓越莓饼干给男孩子吃，评价是：“黄油放多了”。我深以为然，因为我看到女儿放了好多黄油块去加热，这让我吃起来颇有发胖的隐忧。小女孩很惊讶：“没吃出来有黄油。”

      为了下酒，把灯熄了，点起蜡烛：“请你再为我点上一盏烛光，因为我早已迷失了方向，我掩饰不住的慌张，在迫不急待地张望，生怕这一路是好梦一场。”年代感终于出来了，龙舌兰也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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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假期的约会均取消。唯一的一次进城就是和女儿在Quincy Market旁边的圣诞树下站了一会儿。街道冷清，心事虽不拥挤，但还是想起了《冬季到台北来看雨》。几乎没有店铺是营业的，有点像我们的大年夜。原来最凄清的场景，都是在最热闹的辰光里。

      去年圣诞前在这里给女儿拍过照，想今年也照一下，会颇有今昔之对比，还可感叹白驹过隙之类。可惜天色太暗，雨中又太冷，照出来的人黑漆漆的。想起之前看过一个奇闻，文中有号称世界上最黑的小婴儿的照片，恰如黑炭。女儿打小儿就忌讳人影射自己黑，此段只能略过不表。

          命运的唏嘘

      假期散乱，没看什么书，只翻了翻希特勒的传记，一个小册子。没看出什么，倒在心里画了一张简表。一战，希特勒是得到一级铁十字勋章的三等兵，战争开始时25岁，结束时29岁。丘吉尔在一战开始时是海军大臣，大战第二年丢掉职位，后以营长身份上西线战场，再后，得乔治.劳合之力，任军需大臣。战争开始时40岁，结束时44岁。希特勒44岁，走上德国政治舞台的最顶峰。希特勒50岁，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丘吉尔在二战开始后几个月出任首相，66岁。希特勒自杀于1945年，时年56岁。丘吉尔于1965年去世，时年91岁。

      纪年法是世间最大的戏法，即便用在哈利.波特和伏地魔的故事中，也能看出这是个魔咒，没有任何意义的魔咒。是以，感恩节最需感恩的便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好，“青山在，人未老”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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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女儿用熔岩蛋糕结束了这个假期的烘焙。出炉后给了我一点儿品尝，很遗憾地说：“又没熔。”我尝了一下，不仅没熔，还有一点脆壳壳，如实反映：“怎么有点像烤麻雀？”假期的结语就是：“你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