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早恋少年•13•鸡零狗碎

目录•简介

用纪实手法，白描原生家庭五十年的爱恨情仇，早恋，花痴，屠杀亲情……以点盖面，折射半个多世纪的时代变迁，从而激励人们弘扬真、善、美，摒弃假、恶、丑，珍惜当下，拥抱明天。                                ——题记

像很多孩子一样，越美也有自己的烦恼，况且有的也不小，造成了很大很大的困惑。

譬如，越美左乳头有颗黑痣，农村男孩子都赤膊裸露，夏天穿个小裤衩即可，于是很快被小伙伴发现，于是也就有了个小绰号“黑麻麻”。为此，越美哭着喊着，强烈要求自己的妈阿珍给买汗衫或背心。终于有了遮丑布，越美从不裸着上身外出。傍晚去河里洗澡总不能再穿着汗衫背心吧？于是，越美左手搭着右肩，这个动作遮住左胸，成了习常。

可是村上有个上海退休工人阿三老是喜欢以捉弄人为取乐，他瞄准了幼小的越美，盯着越美取绰号，联想村子里有个瘸腿的名字与越美相似，就给越美取了一个很长的绰号，唤作“黑麻麻～折脚阿美作怪”，叫起来很顺口，越美听了怒火中烧，却很无奈。

人家六、七十岁大老爷们一个，打不过骂不过，只能用愤懑的眼神怼。越美越愤怒，阿三越开心，开心得嘴角哈喇子“哗啦啦”地尽情流淌。原来阿三已经小中风，脾气暴躁，经常仗着有几个臭钱对家人也是吆五喝六。越美只能心里暗暗诅咒阿三“早点偏瘫、早点偏瘫。”果然没过多久，阿三的病情愈发严重，大小便失禁，生活没法自理，还时常发脾气。此刻的阿三貌似有点可怜。

“越美——帮我拉一下裤子。”阿三可怜巴巴地会央求越美。

此时的越美忘却了过往恩怨，走到阿三跟前，闭着眼睛帮阿三裤子拉到位。阿三满身横肉，还冒出一股酸臭味，也只有越美愿意靠近阿三，其他孩子都躲远远的。

为此，阿三对越美露出了感激的目光。

越美瘦小，又不甘人后，也崇尚斗鸡之类孔武之力派用场的游戏。大冬天，有时候男孩女孩在一起混合大战，天昏地暗，杀得性起。有一回，越美被年龄稍大的一女孩猛地一挑，摔个人仰马翻，刚好掉在水潭子里，后背全沾满了污泥水渍。摔得疼不疼还另说，主要是看到女孩那得意洋洋的傲娇神情，越美非常郁闷：连个女孩都玩不过，确实不是自己擅长。从此以后，越美就不怎么再玩斗鸡。

那个女孩功课极差，手脚还不干净，家里面缺乏管教，大家伙对她嗤之以鼻。越美功课好，又懂礼貌，老师家长都以越美作标杆、把越美夸上了天，不被人嫉妒不可能。

该女孩挑落越美一刹那，又看到越美掉落泥潭的狼狈样，心里甭提有多开心了。说句大实话，该女孩看得到越美身后的危险，而越美却没留意，该女孩完全可以放过一马。可是没有，寻找这样的机会还不容易呢！

可不，从此越美至少对该女孩退避三舍。

至于大很多岁的阿哥超英，越美本能地抗拒。按理说阿哥对弟弟，特别是小太多的，必定照顾、呵护有加，可这超英只有俩字“欺负”。家里大人不管，越美只能自我保护。

香烟盒，玻璃弹，橡皮筋，链条枪…越美有心，可以攒很多很多。譬如香烟壳子现俗称烟标，越美不仅仔仔细细在地上捡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角落落，而且会嘴巴甜甜地向人预约、索要。因为越美父亲根喜是农技员嘛，来家里作客的挺多。看着客人们吞云吐雾，越美会上去打交道：

“老伯伯，您的烟盒可否给我？”

大人们看着越美乖巧有礼貌，烟盒里没剩几根烟的干脆立马把余烟取出、把空烟盒递给越美。没抽几根的伯伯、叔叔们，答应了越美的事就不会忘掉，把空烟盒携带在身，瞅准机会就交给越美。

为此，越美的烟盒越积越多，多得令阿哥超英心生嫉妒。超英问越美讨要，越美才不答应呢！心想“有本事自己收集去啊？”

超英为此非常气愤，嘴里骂骂咧咧说越美是个小气鬼。根喜听了也觉得超英说的不错、越美小气，几个破烟壳子还当宝贝？

越美觉得委屈，人小不会辩驳，又没大人支持，只能自己想法子保护自己。越美发现自己的东西三天两头经常会短缺，怀疑是超英作怪，又没法阻止，于是问母亲阿珍要了一个抽屉，专门藏自己那些自以为是的宝贝。该抽屉虽然穷人家上不了锁，但是越美有办法：把抽屉塞死了，一般没法打开，一定得把旁边抽屉取出、伸手进去才能一点点拉出来。如此繁琐，越美的宝贝安然无恙，至少暂时就是太平无事了。

忽然有一天，越美打开自己的宝贝抽屉，发现自己叠得整整齐齐的烟盒子不翼而飞！第一反应就是超英干的坏事！！！那可是越美多年辛辛苦苦累积起来的劳动果实啊。

越美问在家的祖母痴婆子，回说不知道。

不一会，超英兴高采烈地回家了，他很放肆地冲着家人喊“把所有烟盒子卖了六毛钱。”

痴婆子喜笑颜开，直夸超英有能耐，居然会赚钱了，有出息有前途。越美急得不知道说啥好了。他想找超英评评理，可是人家傲慢得很，已经发育的个头高耸在瘦小的越美跟前，只要越美敢动口，超英就动拳头。

越美把希望寄托在父亲身上。傍晚根喜回家了，了解了事情原委，超英自说自话将越美积攒的一大叠烟盒子卖给同学得了六毛钱，况且钱还在超英口袋里，与越美没毛关系。

越美正想父亲给个公道呢，想不到根喜满不在乎地开了腔：

“越美你小气到不得了，几个香烟壳子还这么在乎。我俚老了还是跟大儿子超英过，你个小气鬼就跟你妈一起过好日子去吧……”

（简宝玉分享会日更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