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无常，我们依然痛快过活。
文字：茶小科
图片：源自网络
主题：一夜无梦到天明
01
那天，与此刻一样，深秋微雨，我和几位朋友在师兄家小聚。
那时，师兄已完成一些书稿，开始写他的《客来何处》，本是以家族发展史为笔线的纪实书籍，可他却在研究过程中，发现人类变迁，几位趁着国庆聚起来的朋友，喝着茶，听着话，听着雨声，感叹人生的命运。
我时而举起盖碗出汤，那水声便淅淅沥沥的，它和着雨声，滴滴答答的，好像，亦在喟叹命运无常。
师兄说：
人的一生命运，在波涛壮阔的大时代里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所谓个人的悲喜，都无法阻挡大时代这个车轮的碾压。
当时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为大家斟茶，等水开的时刻，我不经意瞥了眼窗外，恰巧有树叶在雨中落下来。
那一刻，我想，有些时刻，我们大概就像这片叶子吧，纵在有生之年倾尽全力生长，但日出日落，春华秋实，
等西风呼啸、天空落雨时，依然逃不了飘的命运。
那是师兄讲到他家族中，有人因故有家难回，从此便成了没有故乡的人；而我亦在国庆之初写完故乡的变迁和无奈，写完光阴的辗转和乡情的消逝，种种联想，使我不由得悲那叶、那人、那土地，还有在大地上土生土长、又不得不背井离乡的人。
02
提起“悲”这个字，很多人都觉得它是不好的，就好像有些长辈很在意“死”。
但我却觉得：
生死和悲欢，不过是人生的常态，只有“悲”的凄苦，才让人珍惜“欢”的甜蜜；只有“死”的威胁，才让人知晓“生”的宝贵。
否则，不知悲欢，不晓生死，彳亍世间的，要么天地，要么至圣，要么是“道”，要么行尸走肉。
只有分离后，才会独立残阳，写得“赌书消得泼茶香”；
只有在交通不便、通信不畅的远古，才有了动人的相思。
浩如星海的相思文中，最喜欢王国维的《蝶恋花》：
百尺朱楼临大道，
楼外轻雷，
不间昏和晓。
独倚阑干人窈窕。
闲中数尽行人小。
一霎车尘生树杪。
陌上楼头，
都向尘中老。
薄晚西风吹雨到。
明朝又是伤流潦。
更多时候，我愿把这首词当做单纯的思妇诗。
以高洁之身，触红尘之世，只因那份牵挂，可是数尽行人，每一个都与你无关；只等得夕阳向晚，东风过了又西风；只等得双人四鬓皆斑白，徒为明天的积水伤心。
窃以为，所有思妇诗中，这是最高境界的相思。
因为无知，所以牵挂；念到繁处，所以深情。
情人不幸诗家兴，赋到沧桑句便工。
大概，有没有这些相思，是命运的安排；有没有这些作品，也是命运的安排。
你和我，都逃不掉。
03
如今，深秋微雨，我又不由得朝外一瞥，看那窗，那雨，那水滴，还有水滴旁摇摇晃晃，又不得不飘零在地的落叶，心田里闪现了这样一句话：
师先人而法自然，人生一乐也；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而后格物致知，学以致用，此二乐也；徜宇宙做一蜉蝣，朝生暮死，观朝阳初生之璀璨，品余晖西沉之静美，知人生宝贵，此三乐也；以知足之心处不足成知足之身，以无知之心随有知而后吾知也，其乐无穷。
这是最近一直沉积于心、呼之欲出，又无法成章的一段话，却不知为何，偏在此刻，点点滴滴，和着雨声，淅淅沥沥，一起浸润到了心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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