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夏老师,你知道要分班了吗?”
我笑了:“不会吧?怎么学校没有通知我呢?”
薇薇安很认真地说:‘真的啊!他们都这样说的!还说我们班也要调整!’
我半开玩笑地说:“我这个当班主任的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薇薇安有些着急了:‘人家说我们班人太少,要加些同学过来!还说要凑足35个呢!’
几个孩子也在旁边附和,这时候我突然发现薇薇安的眼里竟然擎着泪水!我感觉事情有些严重了,于是把她叫出教室单独谈:
“你听谁说的?”
“玛丽说的,其他班的同学听老师说的!”
我故意说:‘如果学校要调整,我认为一定有学校的理由,虽然我不赞成调整,但是来几个新的同学不是更好吗?’
薇薇安更着急了:“大家都觉得现在我们班就是最好的!我们不想有其他的人进来!而且你不知道,有些同学真的很不好的,会“一只老鼠坏了一锅粥”的!”
我看薇薇安再说下去没准要哭出来了,于是安慰她说:“我到现在为止没有接到学校任何通知,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会向学校转达你们的意见的。”
上课之后我在想:假如学校真的要调整,我希望的是我们班的孩子不要离开这个温暖的集体,因为我知道,如果因为成绩差而离开,有些孩子会被毁了的,这个打击也许是致命的。于是下课以后,我找到了校长,终于了解了真实情况。在周四的读报课上,我在班上讲了这件事情:
“前天,有同学告诉我说要分班了…….”
孩子们一下都十分紧张,我突然有一种恶作剧的想法:
“而且说,我们班的同学要凑足35个人,这样的话,就有其他班的同学被分到我们班上…..”
孩子们更紧张了。
“今天,我去找杨校长和黄校长。”
教室要是有酒的话我恨不得先喝两瓶之后再慢慢地说,让他们急死……
“他们告诉我…….”
孩子们的耳朵几乎都竖起来了。
“此事纯属……谣传。”
孩子们全部“哦…….”的一声,长出一口气,仰躺倒椅背上。
我接着说:‘我很为大家对集体的关心而感动,更为大家对集体的珍爱而感动。但是我在再想:我们在两个月的时间里面就拥有了这样一个让人舍不得离开的集体,这么这个集体也就不是那么容易被破坏的。即使有其他同学来,我觉得我们应该表现出的是大度的欢迎,而不是担心甚至恐惧。两个月来,我真的为大家而骄傲,因为我们一起用自己的双手建立起了这个让人羡慕的集体。对于个人来说,我舍不得我们班的任何一位同学,所以我今天对校长说:如果以后学校决定要调整的话,我希望不要把我们班的任何一位同学调整出去。…..因为,你们要害就害我一个人好了,别到另外的班去害别的老师和同学。’
孩子们笑了。
“但是,假如说这消息是真的,我也能理解学校的意图:无非是想分层教学,或者给一些成绩暂时不是太好的同学以激励。因此……”
我看了看孩子们:“我相信,惩罚是一种动力,激励也是一种动力!前几天有位同学的家长在周记里面善意地提醒我:是否应该少提三班是最好的班,而应该多看看我们现在的不足?我很感谢这位家长,但是我也觉得,我们如果真的认为自己的班是最好的集体,那么就应该真正以最好的班级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我希望,我们全班同学能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使我这个班主任当得更有自信,更有底气,使我们全部都无愧于三班这个名字!”(摩西)
点评:开放的“爱班主义”
对于一个优秀的班集体来说,重新分班是个考验。既考验它的凝聚力,也考验它的胸襟。
我见过有的优秀班集体,突然遭遇分班,学生失魂,教师失色,乃至师生抱头痛哭,情境虽然感人,但未免显得有些小气,缺乏“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的阳刚之气,缺乏开放的心态。
我把这种心态为“狭隘的爱班主义”。
当然,如果大家对分班并不在意,并不珍惜师生之间和同学之间的友谊与缘分,那也不好,那是“一盘散沙”了。
一个优秀班集体的班主任,面对分班的消息,既要保护同学们的集体荣誉感,又不能助长“狭隘的爱班主义”,既要尊重学生的感情,又要引导学生保持理智的开放心态。这个分寸是不太好掌握的。摩西老师拿捏得相当准确。这叫做“开放的爱班主义”。
摩西教师的工作,给人一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感觉。
做班主任做成这样,才有点意思。
每天脸色铁青着和学生较劲,岂非“斗牛”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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