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阅《自由》(文署第x粒灰尘))
大学生后遗症后生讲得真好,而且,还真会讲,活脱脱又清楚明白又含蓄隽永地,勇敢地讲出了自己的真诚。文才有时真有点用啊,要不就太难听了,不成曲成调,还辞不达意。
你好,这位朋友,真不赖。好多好多好多人,都有这么个毛病,叫做大学后遗症。包括给你看病的那女医生也绝对有这个病。其实药方也有的,柴刀,扁担,锄头,烈日,雨水,空气,臭汗,其它鸡鸣狗犬声,牛粪羊屎味,可以随兴增减。地头,亭间,马路,多做停留。多做好事,小事。所有的亲戚家都跑一圈。两个月下来,包你爽。那女医生也需要此方,否则也不会看不准你的问题——真的。
所以这真是个很重要又奇葩的毛病,这个毛病治愈了,医生才像个医生,大学生才像个大学生——延展一下——公务员才像个公务员,等等等等。农民之所以像个农民,显然皇天厚土所赐良多,没有这个毛病。说真的,别不信,这毛病不除,做农民都未必像个农民 (两年之内吧)。总之一句话,做人当像个人,这是很基本也绝对根本的。这样生活才有了根。无论做什么营生谋什么生活,无论做成不成,做大不大,做好人做坏人都是这般。坦坦荡荡,自由自在一颗心,比啥都好。就是做坏人也是好样的。
真的。要是已经工作了还这毛病,还不如还不如把工作辞了。也值。当然种不了田,养活不了自己,那也很惨。那又如何?又能惨到哪里?……肯定很惨啊。
曾经,很羡慕村里那个放羊赶牛的,叫利达?眼神不太好,话也说不大清的,一辈子放牛放羊,走路还一晃一晃的,每天就跟牛羊在草地上一样自由。整天东游西逛,中午下午太阳大了,就树荫下睡上一觉。也有梦想,养好多羊,开个羊肉烧烤馆(当然没开成,关键是有这个梦,真有这个梦)。特别羡慕那东游西逛的状态,游手好闲的状态,自由自在的状态。
有些家伙没事成天打麻将,梭哈,神仙一样,到处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曾专门学梭哈,怎么也学不会。也真没兴趣。就像幼时学抽烟对香烟本身并无兴趣。吃喝嫖赌,偷鸡摸狗,钓鱼抓虾捉泥鳅,也跟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一样,乃青少年成长中等同于阳光空气水与食物的生活诸艺。村里没有什么所谓君子的,万一有,那就是伪君子,自以为君子。敢打赌,君子要疯了,也没有疯婆大段舌疯得风光快活响当当。真可惜,前些年她给车撞了。也可惜,没赶上送送她,房族排辈还叫她一声姑的。
这位姑姑成天价游逛周围乡村,连骂带唱,有的放矢,出口成章,夜以继日,昼以延夜,想到谁数落谁,走到哪唱到哪。记性,眼力,令人佩服。用央视庸人们用滥了的一句话,她是四邻八乡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的确,也是风光一世,唱所欲唱,骂所欲骂,痛痛快快,而且没动过什么坏心,没做过什么坏事,没害过什么好人。也挺不错的。当时赶上她的葬礼,肯定会为她伤心的,流泪与否就不知了,只能说可能性很大。
有位伟人说,社会是所大学。又说,别的大学没上没关系,这所特别高级大学一定要上,一定尽早上。起码要达到大段舌姑姑的水平。
韩少功的马桥词典,是他向这所大学的虔诚致敬。姜文只身带着他两个公子奔赴条件艰苦交通不便还没有wift没有电脑手机电视的内蒙草原某地,就是为两宝贝儿子狠读苦读这所高级大学来着,还说不毕业不回去。可见,这真是所好大学,还不要学费,学费就是老老实实付出你自己,抱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诚意与勇气,以身相许就可以了。
没有在农村老家长大,甚至都没有一个农村的老家,没有几个农村老家土生土长的朋友,真太可怜了。
以上都是心里话,句句发自内心。如有一句虚谎,愿上山砍柴五百斤给亲房族人烧饭做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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