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
一如当年,时光氤氲,清风伴着洛香浮荡在蒹葭之上。月色漾波浮,波流暗自流,纵是一抹失妆的月色也是清幽的可爱。我痴迷于这月色,更欣赏这珠箔飘灯的美丽,然而路途遥远悲春暮,伤花离落几时秋,我便做这古道旁边一粒多情的细沙,静守这古道,又远离这古道。
时间漫溯进它深情的年轮,话别那长亭更短亭的凄凉。我循望那多情的古道,话不尽的伤情别意。一样的小路,一样的迟暮只是落尽了这叶,老尽了这路人,再没了远远等待我的老猫。三十年如一日,仿佛这一日已过了三十年,不增不减,可怜岁月飘零,终将古道唱尽古刹,月色话尽凄凉。
轻拈一只凋零的蝶,拂去它满身凄香的墨,只寻求它翻飞的记忆勾描出往昔的年轮。看邻家的姐姐已为人妻母,看古道石坛上再没了唠叨的阿婆,看二娘不再光滑的皮肤错落了点点岁月的伤疤。我便站在那路口,看彼时由樱桃小口的翩翩少女变成了耄耋老妪,想象着时光之岸须逶迤了多少桃红蕉绿呢?
为了心中那幅不曾完整的梦,我离开那古道,甘心更改乡音换乘寂寞的心笺,是寒冷中开在父亲满身的雪花,是招摇夏日夜色中的虫声阵阵,而今,已化成一簇簇美丽的烟霞。
这条路上有父亲与母亲的朦胧臆想,有爷爷和奶奶的沧桑岁月,亦有我祖祖辈辈的晨风暮霭。而今山凄水惋,我亦放浪于红尘烟巷,漫游于旖旎都市,只当过客醉。
这条古道上,母亲折了腿,父亲拥倚着他平凡的一生,这条古道上,母亲生了妹妹,一路风雨飘摇,这条古道上,晚风也知晓我断点的渴望以及悲朴它一路的漫长,冷落的夏天,去哪里寻找我潸然的古道。
一如当年,林花初谢,你曾固执的横躺了几千年,不增不减,一如当年,你目送了多少如我般远离你的孩子,别离声浅,一如当年,你观尽别人一生的故事,哀叹自己几世的浮沉。古道,当日暮爬上你的桥头,余温氤氲,你卧在古坟上看我,而我愿化一尾只有七秒钟记忆的鱼,多情的独望这千年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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