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只蒹葭
也不是所有时刻天空都是乌云密布吧……
《初雪渐融》第十章·总有人坚守本心
“报告。”林念安站在办公室门口，她敲了敲门喊了报告。
“进来！”张老师抬头看见她，挥了挥手，“念安，你受伤了没？”
“啊？”林念安本以为是要受批评的，她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听到张老师的话愣了愣神，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有没有受伤？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我相信你。”张老师看着她温柔地笑。
“我……我没事……”念安在心底升起一丝感激，“老师，你怎么知道的真相……所有同学都偏向他们啊。”
“念安，不是所有人都那样冷漠。总有人明白真相，也总有人会坚守自己的本心。”张老师看着她接着说，“很多不开心的事总会过去，老师希望你能好好复习，取得好成绩，以后不管去哪里读书都能做自己。”
“谢谢老师。我会的。”念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份突如其来的信任和鼓励，激荡着她那被自己尘封已久的灵魂。
“今天的事就过去了。不过这件事闹腾的各科老师都听说了。老师还是希望你大度一点，在班里道个歉，动手是不对的。要不然你就叫家长过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张老师看着念安眼里那一丝感动的光芒又暗淡了下去，“我想你能明白的，如果白军杀了红军，白军里有人成了俘虏。红军也要杀了他，那岂不是和白军一样吗？”
念安转过头不想看老师的眼，她沉默良久，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叫家长，呵呵，这种时刻，她该怎么叫爸爸来平息自己这点小事。
出了办公室门，她有一点麻木。看见孟树站在门口像是在等她。
“我顺路交数学作业。你没事吧。”少年编出个理由骗她，跟在她身后慢慢地走。
“没事，谢谢你。”念安不再多说话，向教室走去。少年跟在她身后，第一次仔细打量她的背影。
瘦弱、疲惫、发梢干枯，营良不良的样子。衣服明显是一件大人穿过的，太过成熟。牛仔裤洗的都有些发白，鞋子是手工做的布鞋，脚趾处有些许磨损。
这样的女孩子，是孟树之前从未在意过的。他的世界一直是阳光明媚的，父母善良乐观，他也和自己的弟弟十分和睦。
同一片天空下，孟树所踩着的大地向远处无限延伸。树木枝枝蔓蔓向上生长，在天的尽头和太阳亲吻。炙热的阳光在夏日里充满汽水和甜品冰淇淋的味道。
而林念安脚下的土地，晒得发烫，脚丫子不敢踩上去停留半分。也不敢抬头欣赏天空，哪怕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也是一大朵一大朵灰白灰白的云。
“诶……别太在意，去道个歉吧。张老师也是为你好。”少年追上去说着，眉眼里有一些闪躲。
“那么，你也觉得是我的错么？我就活该被欺负被打吗？”念安心里刚刚燃起的一丝感激瞬间被浇灭，“算了，我去道歉，不过我没有错……”
“我没有说是你的错，先道歉的人也不一定就是错的。我只是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那个背影生硬又倔强地落在少年眼里，他好像第一次开始懂得心疼这个词。
“谢谢……”念安小声地念出了这个词，轻微地除了自己谁也听不到。她开始相信孟树的那句话：‘先道歉的人不一定就是错的。’
回到班里，她看见被自己撞翻的课桌已经摆放整齐。舒雅正在收拾她的课本，教室里本来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她一进门就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些人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冷眼看待问题，习惯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念安坐回座位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对舒雅说：“我没事。”
空气里压抑的氛围被一点点溶解掉，死气沉沉的教室又稀稀拉拉响动起来。很快欢声笑语掩盖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好似少男少女的世界从一开始就都全是明媚阳光的。
她扯了一本书趴在桌上，又拿一本书盖住自己的脑袋。穿过窗户抬头望天空的那一片蓝，便有一大滴眼泪砸在手背上。
念安心想：“永远在角落里，永远那么不起眼，永远灰蒙蒙，永远是若有似无的存在……”
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窗口突然闪出一个人影，念安的那滴眼泪就生生砸在孟树的心里。
他愣愣了神，从窗口递进来一瓶冰镇的矿泉水，然后头也不回跑开了。
念安抹了抹眼泪坐直身子，朝那个身影望了望。想开口喊一声又闭了嘴，她把那瓶水握在手里，刺骨的冰凉从指尖和掌心传入了心里。
腰间撞到桌角的部位隐隐生疼，她将冰凉的手按在腰部，站起来将窗户关小一点好挡住移过来的太阳。
有后排的男生女生斜着眼看她，笑嘻嘻地问：“念安，昨晚搞什么去了，腰不好吗？”
教室里迸发出剧烈的一阵笑，一大串“小泽玛利亚、苍老师……”的名字传进大家耳中。
和那群男生混在一起嘲弄念安的女生捂住脸佯装娇羞：“哎呀，你说什么呢？班里这么多女孩子，害不害羞？”
“赵亚丽，你别装好吧，你能不知道苍老师？”男生一脸戏虐地笑，嘴角上代表男性标志的胡须黑漆漆长了一排。
“去你妈的，老娘装你妈呢，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怎的？”被叫做赵亚丽的女生一下子从做作的姿态变为泼辣的模样，正作势要动手打人，门口一个男生喊了一声：“亚丽。”
赵亚丽闻声又变作娇滴滴的小姑娘模样，一路小跑到男生身边，抱着男生的腰说：“君君哥哥，放学后等我呦。”
男生裂开嘴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在耳边说了一句话便走了。赵亚丽脸上顿时飞上一片绯红，娇羞又扭捏地回座位上坐好。
后排的男生看着她发育过早的胸脯在薄薄的短袖里凸起，一脸暧昧地笑：“呦，某人又要约会去啦。”
赵亚丽拿起一本书在空中划了一个圈作势打人，书本蹭到了自己的胸脯她好似想起了什么，脸色更红了几分。
“都坐好，还上不上课！”讲台上拍了拍桌子的张老师一下子镇住了场面。她望向念安的方向，示意她上讲台向全班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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