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未央【53—54】

作者: 半夜楼主 | 来源:发表于2017-12-19 20:27 被阅读26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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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

    这年的10月10日,单位安排年度培训,这一期“互联网+新媒体”业务培训安排在上海,人事部门安排了我参加。

    大概是因为培训的学校,恰恰是复旦,我这才觉得有了一点点兴趣。临来之前,我还特意打电话给在芜湖工作的洛馨。“明天我要去上海你的母校培训一周,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带啊”,我问洛馨。

    “好啊,那就去南京路上给我买一瓶桂花味的雪花膏吧”,洛馨这堂妹倒也没有客气。

    从新州到上海,大巴车开了将近6小时,原本的开班仪式也草草结束,我们几个年轻学员,相邀一起逛逛外滩和南京路。走在杨浦区五角场时,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除了感受繁华,我也有点点感叹人生。

    在外白渡桥上,我看到了东方明珠,我看到了天翔曾经给我发的场景。 我并没有提前告知洛辰他们,我怕打扰他们的工作。当我从复旦大学(杨浦校区)大门出来的时候,循着校园的墙,不知不觉就又来到了五角场。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

     当街角不知哪家店传来一阵旋律,我竟然一下子怔住了。漫步南京路,看到一家老上海雪花膏专卖店。

     我一眼就看中了桂花味,于是给随行的女学员一人送了一个,自己也买了一个。

     “你买给谁啊?”一个女同学问。

     “买给我姐不行啊!”我虽然回答掷地有声,但脸还是不自觉红了。

     心里又是一番触动,可惜那个整天管着自己的姜小鱼,已不在我身边。

     培训中间的那个夜晚,我独自一个人,走在姜瑜曾经走过的五角场。乘坐地铁10号线来到外滩。在外白渡桥上,我甚至能想象出,姜瑜在这座桥上拍照的模样。在培训结束之前,洛辰和天翔、小贤从浦东那边过来,我们四个再聚首,已是五年前。

     觥筹交错间,我们喝的是碧螺春;洛辰提议,待会去吃点荤的;我拒绝了,因为恐惧。

     “好吧,不过有件正事忘了跟你说,你得空帮我在新州看看房子,我可能明年就要回家乡发展。”洛辰一脸虔诚。

     “记在心上了,放心”。之后乘坐大巴,回新州,又是一路颠簸。可惜身边再也没有姜小鱼了。

     这个10月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是最后一天,我和毛毛,还有高静,约在201室小聚,聊了很久。

     我不知道为什么,毛毛要把四年前的旧事重提,其实完全没有意义,我们从中所损失的已经无法挽回。毛毛在新州,又开始做微商,卖袜子。一直这样的状态,发不了大财,但也死不了。当冬天慢慢到来的时候,天气并不是很冷。

     新州,曾经的梦想,与现实的感受。在江州,宁江的家还可以照料,退休在家的父母,年迈不在是作文中的一个词汇,而是那么真实和可怕。想想华哥,再想想自己,无限感慨。

     有一天,当我驻足在新州的一个十字路口,在这人潮人海中的城市里,多一个人亦或少一个人,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关注。下一站,我忽然想嚎啕大哭,有忽而想紧紧拥抱姜瑜,可惜这里只剩下空气。

     11月1日,当我习惯性的刷新新大网页时,我忽然看到了一篇题为《拾年拾岁——记广告专业十周年庆典活动》的新闻,我看到了肖伟。

     肖伟跟自己的妻子,当年的同班同学手挽手一起走上了红毯,“这是我们这一届广告班的唯一对”。

     当我看到这一段的时候,竟然感到莫名地欣慰。肖伟,曾经跟姜瑜是同一个学院,不同班级,一个在新闻、一个在广告。然而,造化弄人,如今肖伟在从事新闻出版声名鹊起;而姜瑜却在广告界风生水起。

     11月6日,光棍节前夕,我应毛毛和高静之邀请,到新州一聚。高静的新房子在芙蓉新城,已经基本装修完成,这次正好客房接待我。李海棠去深圳总部汇报工作了,毛毛的夫人带着孩子在家。我生怕打扰他们自己的生活,因而很久没有来新州跟他们小聚了。

    约定的地点是新大(老校区)北门,看着一排整洁的大排档,我感慨到,文明创建果然有效果。毛毛提议,天气冷,不如去吃羊蝎子,暖暖身子。“好啊,明天就是立冬了”,我附议。“走着,去国购附近的一家”,毛毛接着附和。“这附近不好停车,我们坐公交过去吧”,高静说。

    进门之后,一楼一个客人也没有,服务员热情招呼说,天气冷,客人都在二楼。跟着上二楼已看,也就两桌客人。我们要进一个包厢,另一个服务员立马招呼大厨出来,这个包厢看起来最为干净,电磁炉又坏了,这位大厨前来更换、调试一番后,我们终于坐定。

    点菜之后,也不见上点茶水,服务员长相清秀,行为却不甚清爽,随手带来一个垃圾桶,之后很随意的将手提了下鞋跟,旋即端上一盘烫菜。席间,朋友大胆推测,这家店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新开张,二是将倒闭。在主动要了壶茶水之后,一问服务员,果然才开张20天,以前这里是家土菜馆,看来新店革新正在进行时。吃完之后,我们仍不忘吐槽一番。

    回到高静家,三个人都已经酒足饭饱,又泡了杯浓茶。

    又是一个不眠夜。

    时间在平凡的人面前,往往是平凡的。每一个日出日落,每一个早餐、午餐、晚餐,每一个你、我、她,都是这样的平凡。

    可是当我听说在这个12月初,江宁高铁就要开通的消息,还是很振奋了下。我当然不会想到,这个消息一下子也触动了远在杭州的姜瑜,从杭州到南京很近,现在南京到江州也就一个小时,仿佛感觉到空间在这一刻开始被折叠。因为那里、有个人,至今无法忘怀。

    对于高铁开通这件事,我则开玩笑对高静说,“江宁高铁开通之后,我想江津高铁也要开通”

    “却是为何?”高静反问。

    “去南京上了非诚勿扰,解决了对象问题,之后呢?情侣之间矛盾不可避免,爱情保卫战在天津啊,涂磊老师在哦”。

    “那倒是,说不定顺便上个非你莫属,把新工作也一把安排了”。

     

    “上个月初,习近平先生和马英九先生都会面了,我说你们也该考虑冰释前嫌”。

    “没有什么可冰释的,感情就像一阵风,吹散了就不复存在了”。在这样一个冬天的夜晚,我拿起一只笔,开始临摹王安石的《千秋岁令》。别馆寒砧,孤城画角,一派秋声入寥廓。东归燕从海上去,南来雁向沙头落。楚台风,庾楼月,宛如昨。无奈被些名利缚,无奈被他情担阁,可惜风流总闲却。当初谩留华表语,而今误我秦楼约。梦阑时,酒醒后,思量着。

    喜欢一个人后,固执地以为,除了自己,不会有更幸福,仿佛自己就是最好的,殊不知感情是双方的,如果对方无意,你再执念,到头来伤的是自己。

    5年前,我认为高阳不选择高静,将是她莫大损失,她必不幸福,至少不像自己想象的幸福。今年五一,高阳结婚的照片映入眼帘的时候,我忽而释然了,原来高阳并没有天崩地陷,生活,一如往常。

    其实5年前这样想的人还有高静。走出象牙塔,走近田间地头、工厂车间,走向平凡的生活,才发现,只有经历才是美好,人因经历而不同,丰富多彩,亦或孤陋寡闻。但从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也没有千差和万别。


    54

    乔烨在普林斯顿给我寄来一张明信片,上面有着爱因斯坦的照片。

    就是这个小学生,还特意给我申请了一个MSN,用着玩意交流,真累。

    “老师,你就当陪我打发这思乡之情,好不好”小学生撒娇是我最怕的。

    “好,好”执拗不过这小孩,可能是我内心也想上普林斯顿大学,所以她在那边,我也好像自己在读一样自豪。

    直到许久,我才打开过,我看到了留言。

    有时候,老师您是一种力量。整个高中生涯,老师就像一颗星星,点亮我灰暗的高考。希望能够一直有这样的陪伴,老师,有您,真好!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告白,总之让我猝不及防。我只想告诉她。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已住满了那个人。

    当汽车驶入新州地界的某个收费站时,映入眼帘的是三河古镇。是啊,三河镇,让我想到的三件往事。

    往事一:肥羊与宁曦。

    那是在宁江县。宁江县,是江州市的下辖县,地处北纬30度,阳光充沛;背靠大别山,空气清新,厚重踏实;面临长江,水之灵动。宁江县,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在我看来,宁江的意思是愿长江,永安宁。真正离开宁江市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想念。这种感觉第一次出现,是在3年前,当我离开宁江到江州工作时,回望毕业那年,独自来到宁江,一个人在小城中,感到无限怅惘,那时的每个晚上,都有来自姜瑜的电话,每个晚上都会聊很晚,直到接到姜瑜妈妈的电话后,终于决定不再耽误姜瑜,耽误青春。尽管心痛,但也无奈。

     小城的工作很快让我感到吃力。社会的工作,总是有太多规则,刚开始的几个月,不适应。在宁江,交往的人很多,但也在这些人当中结实了几位很谈得来的朋友,比如肥羊,比如肥球、比如宁曦。特别是肥羊,就是一个湖北人,不远千里,来到江南,服务宁江。而肥羊的说法则更精辟,我从小就立志到宁江学习和工作。肥羊是黄梅人,大学却是在河北读的,居然不可思议考到了宁江小城的计生部门工作。在肥羊的身上,我看到自己的往昔优点逐渐消退。四个字:重义轻利。

     肥羊是一个令我感慨的人,可以说是自己想成为的那个人,不负如来不负卿。刚来宁江小城工作时,肥羊是新埠镇的一名计生办公务员,我常回家,一来二往,就结识了这位楚材。2012年时,肥羊有一次到宁江市区来,和我、胖球一起,晚上聊了很多。这一年多在组织部去办事,跑来跑去,想回湖北老家,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宁馨姐,那时候真的很单纯。

     宁馨佩服肥羊的韧性和真性情,也就尽心尽力帮忙。居然成了死党。这年10月,我、肥球和宁馨一起去新州考试,上午考完之后,肥羊说他从常州那边过来,不如一起回宁江。这四人一路上居然在大巴车后座打起了掼蛋,有说有笑。完了之后,就在宁江一家小土菜馆坐下,边吃边聊,各自惆怅满腹,我的事情本不跟外人说,这几位都是各倒苦水。当晚一轮皎洁的明月,仿佛在告诉这些善良的孩子们,无论世事变化,明月清风不变。

     于是才有了后来,肥羊千里赶火车到江州城,只为看宁馨,陪她过平安夜。用自己的话来说,这个世间,如果说有谁待她最好,那么一定是肥羊。彼时,也就是肥羊陪伴她一次又一次考省考,终于宁馨努力考上了新州的公务员,顺便说几句,是一个非常有意志力的人,当初谈了个男朋友,结果男朋友很快回到新州结婚去了,神伤不已,于是下定决心,离开宁江,可是又不想回江州市。这是她的老家,江州这种氛围,尤其是生活和工作的不协调,如果放大4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南京。收入和支出不协调,就导致了奋发有为者生活质量不佳,再加上各种现代化服务配套不足,年轻人很难留住,除了机关事业单位,还有就是国企,否则在江州是很难看到大学生留在此地工作的。尽管有一所江州大学,可是知名度不够好。

     2013年,肥羊还是调回了黄梅县某局。第二年的暮春,球球和小飞飞、宁馨还有秀秀,当然也包括我。在一个逼仄的4月,我们从孔雀东南飞的江州小站——江州西站,乘坐火车前往黄梅。

     往事二:橘子姑娘。

    结婚这两个字,当我认真思考的时候,我想起了几件事。2016年3月,虽然没有考取广州的职位,不过,我已经到新州工作了。最起码可以改善生活方式了。而且新州来往广州要方便。我已经好久没有去过机场了,骆岗机场已经停用,现在已是新桥机场。这一天,我约了高静、毛毛、武越一起再聚新州201。如约而至。当我们在贵池路的十字路口汇合时,大家相视一笑,继而哈哈哈大笑。

    吃过饭,我们窝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外面还在下着雨。推理要在晚餐后,闲聊要在下雨后。

    忽而,“你在吗?现在有空吗?”一个微信,打断了我的思绪。一看,这是一个多年神交的网友,记不清加好友是因为校内网,还是QQ可能认识的人。姑娘QQ叫橘子,我便一直称呼她为橘子姑娘。

    “怎么啦,有空啊?”我回复。

    “是这样,我想跟你聊聊,主要是感情方面”。

    “好的,你说我听”。

    “是这样,你也知道,我在13年的时候,参加了研究生考试嘛,当初主要是为了我男朋友,跟随他的步伐”。

    “对啊,你们的事情一度打动了我啊,不是挺好的吗?”。

    “额,原本蛮好的,可是临近毕业,感觉不对劲,我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感”。

    “毕业之后,你们打算在南京发展吗?”

    “我是打算在南京或者新州,都可以;可是我男朋友他想去北京”

    “北京啊,你们都是研究生,去北京也不是难事”

    “具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一直在小吵不断,今天又吵了一顿,我报名了江南省的公务员考试,他知道了,非常不高兴,我也跟他详细说了,只是想留条退路,也不一定考取,考取也可以不去的啊”

    “他是要分手吗?”

    橘子姑娘的事情。我都忘记了是通过校内网还是QQ可能认识的人添加的,反正就是特别好的网友吧。

    当我问他,你还爱我吗?他说,不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有的没的。

    我能听出微信那头的橘子声音哽咽了。

    在我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两个,要么是爱,要么是不爱了,任何其他的回答都是对彼此感情的淡漠;而最最重要的是,男生不该让自己心爱的女生到提出这个问题的地步,我知道,你这样问他,并不是撒娇,而是想把这个不确定性说给他听。

    我带着一丝丝气愤回复的。……当我在细细听完她发的每一条微信语音,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我竟然泪流满面,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为一个未曾谋面的姑娘落泪,或者也是在为我自己。

    橘子姑娘的情况,我深深知道,她陷入了爱情的泥潭,除了她自己狠心之外,也就只能等她男朋友狠心了;想要等他良心发现,我估计是很难的,因为我知道,他只爱他自己,对于其他的人的感情,都基于这一点,而爱情是需要是无他的,忘我的。这一点,他或许永远不想懂。因为字里行间,他还有很多大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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