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奶奶从上海回来了,距离她上次离开老家,已有两个多月了。
村里的邻居听闻,也都拿着各种水果,到门上看望。
那天,奶奶就呆呆地坐在屋前的椅子上,旁边一根挺挺的棍子立在墙壁,爷爷守在奶奶身边,一只手搭在奶奶瘦如薄皮的手上,轻声问道,"要喝水不"。
奶奶低埋着头,缓缓摇着脑袋,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精神。不过,她喜欢一直望着一个地方,有些出神,感觉缓不过劲。
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也许这个时候,这种无声的守护会让人心安。
我们都尽力掩抑着内心悲伤的情绪,害怕在哪一个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让脆弱的神经一瞬间崩溃。
2
狗突然叫嚷几声,我知道,有人要来了。
"玉华,你回来了啊!"老远,听见了这熟悉的呼喊声。紧接着,便是一群人结伴,提着水果和牛奶,向我们走来。
远在上海看病的日子里,遇见的人大多是一面之缘,只有回到家乡才能与身边的人说几句真心话吧。
奶奶似乎来了精神,便叫我们招呼着大家坐着,说着,拿这些东西真的是太麻烦大家了,眉目之间有些触动。
她不自觉地身体开始抖动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一时高,一时低。眼泪不争气似的留下,止也止不住。
没办法,最后,她便用双手捂住了双眼,拼命地想要抹去这令人羞愧的泪水。
这群妇人看着她,都不禁湿了眼眶,有些眼泪也开始往下流,还是不停地安慰奶奶说,谁没有个三灾的,要好好养身体啊!
其实,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日子也只会越过越少,但是,我们还是忍不住告诉自己和身边的人,没关系,看开一些。
3
告别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没办法阻止结局,所以,想要想尽办法,尽可能有多的时间陪伴在身边。
在上海已经治疗了一年的时间,很心疼的是,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现在,从上海回老家治疗,虽然很无奈,但是至少也有人陪奶奶说说话,聊聊家常,趁着假期陪她散散步。
但是,病魔的折磨一直都是在,奶奶止不住痛苦地呻吟,但是也不想多吃一颗止疼药。
对于我,实在没有能力对她说,要坚强,要忍住,因为我体会不到她的痛苦。只能最后对她说,实在忍不住就吃一颗吧。
#艺文,剩下的日子都是倒计时,只想记录下你我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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