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律澜
骤然间响起的是苏红的“三月三”,调动起散步中的每一根与听力同频的神经。声音来源于红梅在同学群里发的这首歌的视频,惊扰着我在散步中的浮想联翩。
一个女子的身影静静地落在我无言的回忆中,在夜的站前广场里,没有风筝,亦没有当年在学校舞台上唱这首歌的女子。
时间如流水般泄泻着,广场四周的霓虹正透过夜的薄霭喧嚣着,一个叫文红的女子的肖像,突兀地悬挂在广场上空的空旷处。
夜风和煦,仍有些许凉意,在东北边陲小城的春季,应和着季节的变换,在这个三月三的日子里,春天温和而不失婀娜多姿的风度,恰如路边种植的垂柳,已悄悄的绽放了春的颜色。
三月三,想起一个叫文红的女子,是我的同村人,三姐的同学,高我一届的校友。是一个性格中跳脱意正的富有表现力的女子,任性而独立、魅力而奔放、性感而伶俐。
在三月三想起她。是因为当年一个与校外社会颇多联系的初中部的男孩,怂恿我在文红的后面喊“三月三”。盖因为学校组织的文艺汇演中,她握着一部吉他,唱了一首“三月三”。 那时候的孩子们,多会以某个人的某个特别点给起一个特别特的外号,并以敢当着本人面叫出来为荣,看到对方的窘迫而取乐。
当然,我是不会这么叫的,不仅仅是因为同乡情义。但还是记住了文红有了这样的一个外号。
她高我一届,我们在放学后,同村的男孩子们多会聚在一起,骑着自行车回家,女孩子们多会三五成群的,推着车子在一起叽叽喳喳着。 在男孩子的言谈中,仿佛提到了她与同班一个高高大大的别的村的男生过往甚密,那个时候,对于早恋是这个话题,大多数人是躲躲闪闪而又向往不已的。
她高中毕业后,从伟红姐的只字片语里,知道她去了鹏城闯荡,偶尔能看到伟红姐的相册中,有着她在居室里的照片。伟红姐不经意放在书桌上的信封,寄信人的名字却成了“稔琪″。回家后查了字典,才知道“稔”字的读音和释意。
再见时,身边的男子却不是那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换了一个矮小青涩的朝鲜族男子,是回到这个小城定居并结婚的。
是一个冷雪的天,与他们偶遇在一辆回村的马车上,在铃儿响叮当中,我们语意稔熟地寒暄着。 话题多围绕着三姐及同学的近况展开,再谈到我们村级春晚最恰当的主持人与表演者。多说这几句话,却引来那个朝鲜族男子莫名的醋意。她好笑地给人家解释:他只是我同学的弟弟,在一起玩的很好罢了,不过是个小弟弟。而那个朝鲜族男子还是会嗫嚅地说:这个弟弟可不小,长得还标致。
记不得是否参加了她与朝鲜族男子的婚礼,再见面时已是二十多年后了,邂逅于建志的饭店,她与她的大姐,却没有留在店里吃饭。
在后期与建志相聚时,会在偶尔的相问中得知,她早已离开小城,去了魔都,曾经做为主业的剪刀,换上了画画的笔,将小城独创的刀画带到了那个大城市。
却因为她留下的微信号,为她建起了我们小村的微信群,反应平平的,也不见其在群里发表意见,慢慢地沉寂了下去。
此时的心情,一如儿时站在操场上,看邻学校居住的号称八卦的叔叔,举着一个八卦形的风筝,在操场放飞的样子,引校内儿童齐站,高眺着遥望天空里的风筝,各自各的显着激动澎湃的样子。
只是家乡还在,而家乡怀中的那个叫文红的风筝却越飞越高,也越飞越远了。家乡,你端详那只轻拉线绳的试调线柄的手,会想到你制作的风筝在微悠悠的放手后,再也收不回来了么。
2018年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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