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回家

每年都是在忙碌中过完春节，在家呆不几天，就匆匆赶去工地做事。

今年新冠疫情原因，一直没能出门去工地。

早上老婆起来说她做了个梦，梦里回了娘家，和老娘说话。

老婆怀疑自己是做梦，还是穿越了一回。

岳母和老婆说，有时间去大姐家看看。说你哥今天去大姐家，毕竟出去那么久没见了。你哥腿不方便，谁带他去，或谁去迎迎他。

老婆早饭也没吃，一直想着梦的事。问我梦是什么意思，让我好好想想看看，这梦怎么回事，是不是又暗示什么。

老婆说家里房子，早都翻建齐脊砖瓦房了，可梦里看到的却是低矮的土墙房屋。老婆以前也说过，对以前土墙房屋没什么多少印象，毕竟那会还小。

老婆想不明白，为什么梦里确实是她家院子，确实是土墙老屋，还有二白。

梦里一些老婆看的很清楚，记得很深刻。院门口有几棵树。

她到院门口时，二白背对路坐在门口，看着院里。老娘从屋里出来，在院里忙着什么。

二白回头看着老婆摇着尾巴。二白有些老了，还是那样对家人很温和。

二白，是大舅子喂的狗。

这是一只很通人性的狗。二白聪明机灵。家里人一个动作眼神，二白就知道要干什么。

二白通身的毛乌黑油光水滑，除了两眼眉有道白毛，其他没有半点杂毛。二白好起来时，舅子就给他起名二白。当时不知道舅子怎么想的，起这个名字。

夏天热时舅子爱下河洗澡，二白会形影不离跟在舅子身边。舅子游泳到哪，二白跟就到哪。舅子腿脚不好，但水性非常好。

二白还是幼仔时，被人遗弃在水塘边，那会是深秋很冷的了。舅子看着觉得二白还有体温，不忍心被冻饿死去，就把它带回了家。

舅子每天耐心调理喂养，几个月光景，二白好起来，逐渐成了一只健壮勇敢的狗。

后来出现有狗咬死鸡事件，鸡主人非说是二白咬死的，他说那天看见二白在追赶鸡。

舅子和岳父，不相信是二白咬死那家鸡。可后来又出现几次见二白嘴上身上有血。可二白从小到大没伤过什么鸡鸭猪的。

岳父还是忍心把二白卖了，舅子为二白难过了好长时间。

一天二白突然跑回家了，脖子上还带着一截链子。

那天舅子夜里面有听到大门外似乎有什么声音，是什么动物扒触大门的声响。是狗叫声很急切。舅子听出来了，第一感觉是二白！舅子慌忙起床出屋奔向院门。

门一开，二白一下扑到舅子身上，亲热的不得了。那是冬夜，二白通身是汗水。

好象听说买狗人家有四十里路，不知二白是怎么逃脱跑回来的，受了多少艰苦才摸回到家可想而知。

买狗人找到岳父家，知道情况后没有带走二白。岳父退还卖狗钱，又多给那人些钱。买狗人开始不要，最后还是收了。说他老婆骂他，就是吵架也得把狗带回来。

买狗人说他杀狗无数，可就是没杀二白，那阵子狗肉很紧俏，买不到狗他也没杀二白。

那以后，二白又快乐的和岳父家人在一起了。忠厚的守卫着家，守护者家人。二白和岳父家人是分不开的。

岳父病重卧床时，二白都是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岳父。有天二白老是着急的跑里跑外，要么是老是对着一个地方哀鸣。有人心烦打了二白，二白眼里是泪跑了出去，几天后才回来。回来的二白瘦的皮包骨头。

二白跑出去那天夜里，岳父去世了。

和老婆说你想的太多了，没什么的，都是人正常思维心里想法。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岳母一辈子为家操劳，总是放心不下家里人，这些那些。

老婆姊妹几个每年都是春节才有时间聚在一起，吃饭喝酒说家事。

去年在二哥（老婆二姐家，我们这管姐夫叫哥）家，今年疫情闹的一直没相聚。

我说，要不你打电话给二姐三姐四姐姐她们，这都过元宵节了，大家今天一起去大姐家看看吧。今年在大姐家相聚。

平时忙于生计，不舍得耽误挣钱，这下疫情闹的反到有时间去啦。

老婆姊妹众多，她是岳父最小女儿，岳父母掌上明珠。

和老婆是同学，开始不知道老婆姊妹多少，听老婆说，她家每年春节期间人多都很热闹。问我敢不敢去她家。我说敢，有你在怕什么。

追老婆时，说岳父是玉皇大帝，你就是七仙女。有时叫她七公主，小七妹妹。

那会老婆不干，一叫她七妹就满处追着打，说叫女皇七仙女，叫姐姐还差不多，再乱叫什么小七妹妹把头给你揪掉。

那会就知道老婆彪悍，学校男生没几个敢惹她。老婆性格象岳父。岳父是军人出身，解放战争时，参加过几次战斗。后因身体原因回家务农种地。

第一次去老婆家时，岳父没说什么当时，让岳母买菜做饭。在厨房和岳母说，这孩看着还行。

在房间偷偷问老婆岳父母怎么说，没什么意见吧？

老婆一脸不高兴的说，都不同意，你没戏了。说你个头矮，人还笨，一看就没什么大本事……

想起当初的事老婆就说，那会看你笑死了，当时就不说话了，都要哭的劲了。老婆说，和你闹着玩的，看把你吓得，吓出好歹，你家里还能给我拉倒了。

接亲车都开到村头了，岳父还一直跟着，依依不舍。一再和岳父说回去吧，婚车走出老远了，回头看，岳父还看着婚车方向抹着眼。

老婆和她几个姐都通了电话，她们说好了，中午赶到大姐家。

和老婆孩子驾车去大姐家出村口时，老婆说去岳父母坟上看看。在岳父母坟前看看，老婆忍不住悲悲切切起来。

赶到老婆大姐家时，几个姨子都到了，在忙着做菜收拾，孩子们则在一起打游戏玩闹。

中午吃饭很是热闹，大人男人一桌喝酒抽烟说话吹牛，老婆姨子她们一桌喝啤酒喝饮料，孩子们又是一桌，男孩女孩推杯换盏。

正吃着热闹时大姨子说冷，有些不舒服。老婆她们给大姨子拿厚衣服穿上。大姨子笑着招呼大家喝酒吃菜。看到大姨子有些伤感，眼角有泪花。

看着大家伙吃饭说着话，孩子大人们团圆，家人幸福热闹，大姨子有情绪伤感是自然的。

我坐在西侧，响应大家喝酒吃菜热闹，负责倒酒，和接由厨房做好端来的菜放到桌上。

说话无意间看到大哥（大连襟）和舅子都在大门外。舅子在墙根蹲着，大哥扒着墙角站在门旁向屋里看着。

“大哥，你们进来呀，怎么在站门口干什么的？弟几个都来了，就差你喝酒啦。”

我欠起身着笑着对门口说。放下菜，习惯的去兜里掏烟。

几个连襟和姨子听到我说话，看着我愣了，问我说什么，和谁说话，有熟人吗。几个人说话时看着门外。

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我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对，慌忙给他们递烟，招呼他们喝酒岔开话题。

一大家人热闹串桌喝酒说话时，我掏出手机打电话走出院门。

我知道大连襟不抽烟，酒也喝的少。我抽着烟和舅子大连两个襟蹲在墙根。问大连襟他们怎么不进去。

大连襟和舅子说，看着这么多人和孩子们热闹，也想进去，可又进不去。又怕吓着孩子们。

连襟说他觉得很孤单，太不习惯了，他很想家人和孩子们。只是阴阳两隔，看着又不能和孩子们亲近。

大舅子说他也回家看看了，两个孩子都不在家，他想是不是来大姐家了。

同舅子和大连襟说，人隔两世，想念亲人也是没办法很无奈的事。照顾好自己，能帮家人是最好的事。

看着舅子和连襟两个很不舍的一步一回头走了。说他们要回去，也不能总在外边呆。这已不属于他们呆的地方。

晚上和老婆说，明天买些纸钱元宝，酒，水果祭品去祭拜岳父母，大哥他们吧。

文/香雪风轻扬

图片来自网络

图文编辑/香雪风轻扬

2021年5月19日

香雪风轻扬原创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