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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儒林外史》010|危素是个什么人

读《儒林外史》010|危素是个什么人

作者: 风清不扬81 | 来源:发表于2024-01-01 06:10 被阅读0次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儒林外史》里,危素大人与王冕最终也没见上面。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危素(1303—1372),字太朴,号云林,江西抚州人。元末明初历史学家、文学家,据说是唐朝抚州刺史危全讽的后代。元朝自1271年忽必烈定下国号,1279年灭南宋,到危素出生时天下已经平定。

    危素四岁读书,十五岁精通《五经》,师从江西文人吴澄、范梈等。至正元年(1341)经大臣引荐出任经筵检讨,参与修订宋辽金史。他这人很有知识分子气,书成后顺帝奖他金银和宫女,他都不肯收。至正七年任翰林编修,期间负责编纂后妃等传和宫廷纪事,没有资料就买——拿自己工资买通宦官和皇亲国戚以打探后宫情况,采访形成笔录入史,这做事也是认真得很。

    至正二十年(1360),危素官拜参知政事,这可是从二品执政官,地位在左、右丞之下,算是元朝的中央政府高层,所以小说中王冕就碰到人家野炊时津津乐道。至正二十四年危素为翰林学士,奉旨出任岭北行省左丞。后弃官,隐居房山达四年。看来《儒林外史》里说“危老先生回来了”,就是化用的这一次。虽然危素不管去北京房山、还是回老家抚州,都不应该去王冕的故乡诸暨,但小说家言嘛,作为背景存在,可以理解。

    至正二十八年(1368)闰七月,朱元璋的部队攻入大都。国破家亡之际,危素欲跳井自杀,但他诗友劝他:你负责修史,国史只有你知,你要死了,国史就没了。于是没死成,还真就从明军手下保存了《元实录》,他自己也投降明朝继续做官。

    明朝洪武二年(1369)危素被授翰林侍讲学士,朱元璋曾与他多次讨论元朝兴亡——虽然王冕看他不起,但人家打天下治天下都还是动脑筋的。危素在明廷曾被劾罢官一年,但复职后仍受朱元璋宠信,引起大臣嫉妒,御史王著等屡次进言称危素乃亡国之臣、不宜列侍从,终被谪居安庆府,令守元臣余阙祠庙。正如《儒林外史》所写的情节,这自然是侮辱性处置,因为危素是元臣降明。

    危素身经宋元两朝,在古代很受文人鄙夷,仿佛叛变旧朝一般。明清换季之时,江南很多文人如钱谦益、吴伟业,也有同样困境。《儒林外史》对危素虽未过多贬低,但从他认为王冕将登高位的判断,显然作者认为他不识大儒。实际上,真实的危素是个比较纯粹的知识分子,他在史学领域很有贡献,只不过活得憋屈。宋、辽、金史便是危素在元朝执笔编纂,却被元朝宰相脱脱署名主编,这种领导挂名学术成果的事儿,真是成了传统。到了明代,危素又与宋濂同修《元史》——通常我们都说二十四史,危素贡献了多少?是不是很了不起?

    洪武五年(1372),危素卒于安庆(并非小说中的和州),享年七十岁,为他撰写墓志铭的学士宋濂后来又写了《王冕传》。宋濂是元末明初著名大家,与高启、刘基并称"明初诗文三大家",与章溢、刘基、叶琛并称"浙东四先生",被朱元璋誉为"开国文臣之首"。宋濂在元末辞朝廷征命、修道著书,明初受朱元璋礼聘,尊为“五经”师,为朝廷修史正礼做出很大贡献。洪武十年(1377年)以年老辞官还乡,后因长孙宋慎牵连胡惟庸案而被流放茂州,途中病逝夔州,享年七十二。回过头看,危素出仕两朝善终却受辱,宋濂一生仕明却死于流放,各有槽点与痛点,难怪王冕不想当公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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