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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电影院“看着黎明的熹微,夜空的小星,垄畔的幼芽,村间的小溪,我总想到童年;三月的小雨点,五月的莺啼声,八月的丹桂香,冬月的瑞雪飘,总使我想起童年……”
每逢工作之余读起这诗一般的语言,我便觉得童心犹在。我的童年是在一个名叫“琵琶张”的穷村僻壤里度过的。六岁那年,有一天村里来了两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他们身上背着一个黑得酲亮的铁筒,听说是从县城里来的,还听几个上初中的大哥哥们说,铁筒里面装的是放映机,是专门用来演电影的。
“演电影”?这消息马上在小村庄弥漫开来,把光着两个屁股蛋的毛孩儿们心里勾得痒酥酥的。放牛的也心不在焉,都“哧溜、哧溜”地从牛背上一骨碌滑将下来,脚丫上的泥巴也懒得去洗擦,却是一窝蜂地全跑走了。
年过七旬的“胡子老爹”们嘴里叼着“打股泅”无滤嘴香烟也七磨八蹭着前去凑热闹了。听大人们说,晚上在赵苟大伯院里演电影。天还没擦黑,院里已坐满了男女老少。
我们一伙小孩子也只草率地拔拉了三两口饭食,就往赵苟大伯家的露天剧院里跑。放映机到底是搬来了,被架设在一张八仙桌上。那两个戴眼镜的神秘汉子便忙着架线、钉“白布”,我们几个小孩儿则好奇地搬个小凳子坐在旁边,瞅着在夜色中闪着幽光的放映机,忍不住伸出沾满鼻涕的手摸一摸,那心呵,竟然激动得发颤。
电影终于开演了。但见那呼啸而过的火车,黄衣人和几条大汉的拼命撕打、机枪的“嘟嘟”声……把全场的人都给震住了。念书的大哥哥就讲开了:“那是《铁道游击队》,穿黄制服的是凶残的日本侵略军,那几条大汉正与他们抢夺枪支弹药哩!
噢,好险哪!日本‘小胡子’险些把咱们的刘洪大队长给推下车去。啊?‘小胡子’挨了咱游击队员一拳,好呀!再来一棒子!……”看着看着,我实在有点坐不住了。眼见机枪横冲直撞地“突突突”扫射,弹壳乱飞,那肯定有好多弹壳丢下呀,如果能捡它几个该多好啊!
要知道,弹壳可是那年头的“稀罕货”,小孩子打“火药枪”都少不得这个。我的心就像小猫抓一样不安宁。等电影一完,我就迫不及待地蹦到“白布”屏幕底下,瞪大两眼四处搜寻起弹壳来,满场的人为之一怔,继而都爽声大笑起来……
夜,静谧,迷人,让人恪守心的印记。灯光下,母亲不经意地讲起我的这些个童年趣事来。我只得痴痴地听着,心里不由得涌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触。啊!童年,人生的出口处、起锚港。
童年,更是一部百读不厌的心路历程的日记,一本色彩斑斓的画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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