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天一双干净的鞋子

作者: 羞月采莲 | 来源:发表于2020-09-14 16:29 被阅读0次

    (在贵阳出差两周后,我很想家,也很想他,干脆请了两天假飞回家看看,也专门飞去内蒙见了他一面。)

    最近一周的工作不太忙,我从周二开始计划行程,想着先飞太原住两天再飞内蒙玩三天,把在乎的人都见一下。出了几个方案,最终因领导批下来的假很短而夭折,变成回家一天,去内蒙两天。还好,短暂的假期让我更加珍惜为数不多的相聚。这三天,虽然过的有些奔波,但是很满足。

    周三上午被抓壮丁,去云上帮忙整理数据,下午买了两只但家香酥鸭便踏上回家的行程。每次坐飞机我都会提前两三个小时到机场,进了候机厅打杯水就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打开随身带的闲书安静地看会儿。这本书是我刚到贵阳时去钟书阁买的,人生中唯一一本全价买的书。《男男女女》,乍听其名像是什么不正经的书籍,细看内容却是一本解放思想、与名家对话的绝佳书籍。午后看会儿书就觉得昏昏的,拿出U型枕倚靠着睡会儿就该登机了。靠窗的位置视野开阔些,但是坐飞机次数多了也就没有第一次的新鲜感了,懒得向窗外看,看会儿书便又想睡了。飞机略过榆次上空的时候才想起,这是第一次从天上向下看夜晚的榆次,灯火通明,每一点星星火火都是一个温暖的、亦或是混乱的家庭。到家时奶奶已经睡下了,爸爸还在门口徘徊,是在等我回家。奶奶听到我回来,又起床问东问西、嘘寒问暖,我笑她,“你先睡觉,明天起来好好跟你说故事”。奶奶不甘心地去睡了,还是不时嘟囔着问一句这说一句那的。

    第二天醒来已日上三竿,和奶奶讲讲新鲜的事,撸一撸猫,吃过奶奶做的土豆饼,便说要去内蒙了,奶奶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不开心,小声地说,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也是转个身就走了。我也很不舍,家永远是最轻松最让人安心的地方。去新房转了一圈,浇了下花,把差点被人发现的小秘密藏起来,给思雨带了几件秋天衣物就出发去机场了。

    滴滴司机礼貌又客气,我对新的旅程充满期待。到机场时还很早,值机窗口还没开放,我以为我要在大厅等很久呢。思雨让我去自助打印登机牌,然后就能过安检去候机厅坐着了。我之前没想到啊,就夸他聪明,他说,这都不知道,小傻瓜。一个小傻瓜喊的我有点出神,他要是当面和我这么说,我应该会直接醉倒在他的温柔里吧。飞到呼市上空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深色的夜幕中镶嵌着一个闪亮的城市,这是他生活的城市。下了飞机在广场上看到他,感觉夜色都明亮了,冲过去抱住,开心地想跳起来。好像他要吻我来着,我执着于抱抱,没有抬头迎向他,现在想想,小后悔,因为分别的时候我们都没来得及吻一个。

    去吃饭的路上我像个话痨,一 直在跟他讲旅程中的遇到的各种事,他也很认真的回应我。格日朗阿妈,吃蒙餐的好地方,他的朋友们见到我,说比视频里看着还年轻。见到他的喜悦让我的心思完全不在吃上,只记得菜品大部分是甜腻的,酸奶也酸的够劲。到了香巴拉智慧酒店,预定的带浴缸的房间没有了,勉强去住了1312主题房,当时我还在想,为什么不是1314呢,就差2诶。房间面积很大,住宿体验贼棒,我暗暗心疼了一下毛爷爷。为了约会愉快,他花了不少钱。洗澡,他温柔帮我吹头发、剪指甲,一如往常,让我有种幻觉,似乎他一直在我身边,从未分开过。拉上红色的窗幔,关了灯,只留床头一点光,有点像古装电视剧里新婚之夜。我们紧紧拥抱着,他说,好想天天这样抱着你,安心。鉴于第二天要早点出发去草原,所以晚上没有玩到很晚,但,很满足。

    早上,他轻轻叫醒我,开始第一天旅程。路上吃了个手抓饼,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后悔剩的少了,根本不够他吃,一直到12点多才吃上午饭。导游是个很温柔的姐姐,叫乌恩奇,真诚的意思。在大家睡着之前,导游给我们普及了一些蒙古族衣食住行的知识和呼市的历史。到了蒙古风情园,别人都去骑马了,我怕高,就在附近走了走。草原的风呼呼地刮,发电的大风车转个不停,我们被吹的头疼,只好去商店买了两顶丑丑的帽子。没买帽子之前冷的只想回家,戴上帽子感觉好多了,又可以开心的玩耍了。蒙古马是矮小但有耐力的,走起路来优雅又端庄,过马路的时候不知是马儿会看车,还是听到了牧马人的指令,有奔驰而来的汽车时,一群马儿齐齐地站在路边等候,就像在人行道上等绿灯的我。中午吃的比较简单,思雨吃了很多,肯定是早上没吃饭饿着了。午后到了黄花沟开始正式观光,才发现黄花都谢了,草也黄了。先后坐着草原小火车、摆渡车、马车、索道游历了黄花沟风景区,没见到绿绿的草原,也没见到成片的小黄花,但是看到了蔚蓝的天空、低低的白云。为数不多的几匹马点缀在草坡上,云飘过的地方草原暗下去,云走过,草原又明亮起来。黄花沟沟底的风景很好,思雨把我们的哈达系在山上的一块大石头旁,不知道会不会被大风吹走。我想把蓝天、白云、湖水、许愿树和我俩都拍在一张照片里,所以拍了很久都没拍好。有时候一张称心的照片可以给旅途增值,而我俩一个不会摆一个不会拍,靠照片留住风景是不可能了,索性就不拍了,珍惜两个人在一起走走停停的时光。坐索道的时候我不敢往下看,一往下看就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掉下去了,整个人都紧绷着,思雨笑着吻我,轻轻地说,没事,老公在呢,不怕。我死死地攥着他的胳膊,闭上眼睛才感觉好点,感受到风从耳边走过,思雨的声音也格外好听。路过敖包的时候,导游告诉我们当地风俗,绕着敖包顺时针走三圈,可以许一个愿望。我害怕自己许的愿望太多不被选中,就悄悄地许了一个小愿望。返程路上车子出了点小问题,索性没坏在路上,大家还是颠颠簸簸地睡了一路,与其说是睡了一路,不如说是闭着眼睛被晃了一路,因为后来思雨说他屁股疼,应该是坐车留下的后遗症。

    晚上和大学同学在额尔敦涮羊肉约了饭,第一次吃到清水煮羊肉,很香,不由得吃多了。点了些啤酒,为了不丢面子,思雨喝了不少,还好只点了六瓶,鹏飞被思雨喝酒的架势吓怂了。人前没有失态,回到酒店人就不对了。一进酒店思雨收拾好浴缸放开水,沾着床就睡着了,我洗了毛巾袜子就坐等浴缸里水满。他大字平躺,呼吸均匀,不打呼噜,安静乖巧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蹂躏,想想累了一天又喝了那么多酒,还是不动他了。早上起床已经10点多了,拉开窗帘才看见窗外是青城公园,绿树成荫,湖水平静。收拾东西退房,好评可以拿个毛绒,我选了个橘色的小海豚,以后看到小海豚就会想到在香巴拉住的这两晚,激烈又温柔。

    中午去内蒙古农业大学附近的一家蒙餐店吃了肉勾鸡,果然像蛋哥说的那么好吃。我把一大壶奶茶喝的见底,临走还把剩下的一丢丢倒进杯里带走。咸咸的奶茶的确很特别。为了第二天坐动车方便,思雨在东站附近的水岸小镇定了民宿,房间很宽敞、设备齐全,比较温馨。下午去房间放了东西我们就到博物馆玩耍了,走马观花地看看,留在脑海里的东西甚少。还是博物馆门口的糖葫芦更让人开心。再晚点去了大召寺,走走逛逛看到猫王榴莲饼,思雨虽然觉得性价比不高,但看我实在想吃,还是给我买了,又给我点了三个火爆大鱿鱼,他买毛肚和鸭肠的时候还是问我要不要吃。他这个人呀,每次买吃的都是买我爱吃的,就算我爱吃的他不爱吃他也会买,买了我就会极力怂恿他吃,然后他就会爱上一种新的食物,所以大多小食都是因为我他才开始吃的,想到这件小事我竟然有点自豪,我笑自己有点傻。不知什么时候爱上榴莲的味道,反正榴莲饼吃的挺开心,为了以后能实现榴莲自由,我得好好工作了,或者就缠着他,撒娇让他给我买,嘿嘿。阿拉坦汗广场恰好有乌兰娜和向荣的公益演唱会,等待表演的过程中点了一瓶石榴老汽水,没有预想的那么好喝,但还是喝完了。我和思雨站在舞台侧面看表演,他说站在音响前面看停草原歌曲有点费耳朵。不过后来抽奖环节抽到了一个参与奖,也很开心了。看到思雨的名字出现在大屏幕中奖者名单上时,我就觉得我一直以来都是个极其幸运的人,这次旅行中遇到的种种,都是最好的安排,都是最幸运的存在。领了奖品就撤了。

    思雨开了个哈罗电动车载我去海亮广场,路上遇到两个小伙同骑一辆美团电单车,思雨说,你看内蒙的单车是两个人骑的,一个人骑就亏了。我坐在前面,稍微坐一点点座,重量都放在两条腿上,思雨的手臂环抱住我握着手把,我感觉后背暖暖的。疾驰的电单车在中山西路上奔跑,路一点点向后退去,风吹的有点冷,但心是热的,希望时光停留,希望永远都走不到终点,就这样一路骑下去,永远走下去。想起那年夏天我在领航上班的时候,思雨骑电摩接送我,我坐在后座上,从后面紧紧抱着他,那时也是这样的心情,自由又踏实。奇怪的是,坐小汽车反而没有这样的浪漫心境了,每次坐在单车上我脑海中都能幻想一部青春偶像剧了,他要是知道了该嘲笑我了。

    海亮广场没仔细逛,吃了榴莲饼之后看见啥都不好吃了,只买了一杯茉莉绿茶。想起来我明天就要走了,还没吃上羊肉烧麦,思雨就在美团上看有没有还能送外卖的,可惜大部分店都打样了。思雨还是不死心,在水岸小镇附近的饭店问了一圈早上几点开门,结果还是赶不及。如果问这次旅行他有什么遗憾的,应该就是没给我吃上德顺源的烧麦吧。十点多思雨骑单车载我去东站取了车票,我又偷偷高兴了一路。回到民宿已经很晚了,睡下已经一点多了,五点闹钟又响,该起床出发了。没想到下的很大的雨,我担心鞋子湿掉,因为一天都在路上,会很难受。找了个屋檐避雨,等了一会儿没见卖烧麦的店开门,就去另一家随便吃了点,羊杂很好吃。出来打了车就去东站了,雨很大。我路上在想,想象中分别应该有个熊抱和亲吻的,这么大的雨他就不下车了,注定要留点遗憾了。下车的地方有很深的积水,我准备绕远一点过马路,没想到思雨下了车蹲下来,说,上来,我背你过去。雨下的很大我都来不及思考,他已经把我背过去了,过了积水放下我,还叮嘱我注意看车,然后他冒着雨上了出租车。我也没来得及跟他道别,就匆匆往车站里跑,因为马上就要误车了。我进了候车站抖了抖雨伞和身上的水,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误。冷静下来才想起刚才思雨背我过马路的样子,手里提着我的书包,背着我,憋着一口气在马路上跑。我的鞋子裤子都没湿,他倒是全湿了。以前他还开玩笑说我太重,结婚的时候肯定背不动我,今天却为了不沾湿我的鞋子在大雨天背起了我。他比我想象中更宝贝我,想到这儿眼眶有点湿,该检票了。这场分别,不但没留遗憾,反倒因为一场雨更加记忆深刻了。

    返程途中,我想了很多,我是个幸运的人吧,能遇到思雨,并且让他爱上我。反过来想,思雨也是幸运的人啊,能遇到我,让我爱上他。人群中我们都不是耀眼的人,但在彼此眼里,我们就是最闪亮的光。呼市在下雨,到了贵阳时也在下雨,思雨说内蒙舍不得我走,贵阳不想让我去。其实是他不想让我走,我也不想去贵阳吧。又要开始异地生活了,但有了这两天的相聚,我们并不担心异地,只是希望快点结束这熬人的分别吧。双向奔赴、不惧未来。

    2020年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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