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罗藤树下

“雨一直下，

气氛不算融洽。

在同个屋檐下，

你渐渐感到心在变化

……”

——《雨一直下》

01

雨越下越大，天地似乎混沌在一起。

虎妞坐在小板凳上，傻傻地看着外面的雨幕。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魁梧、健硕，浑身被雨浇透，衬衫紧紧贴在身上，高高隆起的胸肌轮廓，勾勒出男人的健美和野性，以及凭空生出的安全感。

野性

尘封已久的女性意识，好像快要被唤醒。

“天哪！我这是怎么了？”虎妞心里问自己。

自从建阳去后，紧接着是天赐出生，然后是自己养育天赐，教他学说话、学走路，一晃就是四年。

公公婆婆张罗为自己招女婿，周围村庄的人，都知道公公婆婆不好打交道，没人敢上门，就这样又耽误三年。

好不容易小强愿意吧！又被考验一年。考验过了，招了女婿了，公公婆婆又不许他俩住在一起。

婆婆像看犯人一样看着她。每天夜里，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住在一起。村里人谁不为此事说三道四，视为笑谈。

就这样，牛郎织女式的又过了三年。不！连牛郎织女都不如，人家至少一年还能见上一面，七月初七，鹊桥相会。

唉！

都怪自己命苦！小时候差点命丧狼口，长大后又嫁虎穴。

02

天赐11岁了，在公公婆婆极度溺爱之下，也是顽劣不堪，根本不听自己的话，做错事了，批评几句，孩子倒没什么。

婆婆可就不干了:“你有什么权利骂他？他可是我家的宝贝，他这么小，你吓着他怎么办？我已经没有儿子了，你还想把我孙子……”

然后就去哄天赐:“天赐！别怕啊！有奶奶在，谁都别怕！你妈要是再骂你，你跟奶奶说，奶奶给你做主！对了，你想要啥好吃的，好玩的，奶奶给你买……”

从这以后，只要虎妞批评天赐，天赐都会跑去奶奶跟前告状。

不管对错，婆婆就拉着天赐，跟虎妞吵架。也许，在虎妞公婆心里，只有天赐是亲人，而虎妞只不过是个外人而已……

天赐，读五年级。成绩那就别提了，怎么数着方便怎么数。也许是血脉里的遗传缘故，天赐话也不多。

加上学习不好，总被老师恶语批评，和同学们嘲笑，愚弄。于是，天赐就发挥出体能的优势，说不过你，我还打不过你？

但打架这种事，也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敢不敢动手是态度问题，打的赢打不赢是能力问题。他的态度和能力都没问题，因此，一对一单挑，从无败绩。

另外，虎妞公婆家里有钱，天赐也出手大方，倒是吸引了一批成绩倒数的小弟，心甘情愿跟随他，天赐每日如众星捧月般，倒也风光！

虎妞公婆很开心，逢人就说:“你看我家天赐，这么小，朋友就这么多，长大一定会有出息……”

03

随着天赐渐渐长大，虎妞的孤独感就开始萌生。尤其是天赐读五年级，学校安排统一食宿以来，那种孤独感就越加明显。

虎妞，今年32岁。

每天夜里都陪着一个糟老婆子，睡在一张床上，心里很不舒服。

如果只是这，倒也罢了。更让人受不了的是，这老太婆竟然夜里起夜七八次。

都说“男人五十三，裤裆永不干”。那是人家男人有前列腺，容易发炎，所以才尿频、尿急，尿不净。你个老娘们瞎凑哪门子热闹，难道你也肾虚，前列腺也有病？

起夜，也可以理解！但这老太婆竟然怕冷，把尿盆放在屋里，跳下床，屁股一撅就可以尿的那种距离。

每天夜里，也就每隔一节课的时间，起床尿一次。

假如只是老太婆起夜多倒还罢了。但是让虎妞更受不了的竟是，她还精通“磨牙、放屁、发癔症”这三大必杀技。

有一次发癔症的时间正好和尿点重合，她发着癔症跳下床，由于神志不清，楞是看不清路，一脚跳进尿盆，估计是感觉不适，另一只脚用力把尿盆一踢。于是，瓦盆破碎，尿水横流！

一时间，屋子变成厕所，因为尿盆虽破，但是她还得尿呀，大活人岂能被尿憋死？

于是，她环顾四周，选了个坐北朝南的风水位，以帝王之姿霸气地尿了一地。

臭气熏天，骚气难闻！

虎妞起来，强忍呕吐，开窗开门，通风透气，收拾了整整一夜……

半个月后，屋子还遗臭未绝。

女人何苦要为难女人？

04

望着雨幕，虎妞想到自己的遭遇，忍不住长叹一声。

马长寿静静地抽着烟，也是看着外面的大雨。听到虎妞的长叹，以为虎妞为下雨回不去发愁。

就宽慰她说:“虎妞！别发愁，这雨下了俩小时了，看外面的天都开始变白了，估计一会儿就不下了！”

“再说了，你家里人肯定比你更着急，只是雨太大了，不好上山，雨稍微小点，他们就会来接你了！不要发愁，坐着等！”马长寿说。

虎妞点点头:“嗯！”

雨，是美好的

果然，过了没多久，雨慢慢开始变小了，天空也明朗了许多……

虎妞望着天，说:“长寿哥，雨小了，我得去看看牛啥样了，不然回去得挨骂……”

马长寿听了这话，说:“你在屋里待着，我替你去看，虽说雨是比刚才小了一些，但一出去还是会被淋湿。你已经着凉了，不能再着凉一次！你等着！”

说完，抓起草帽，望脑袋上一扣，就出了门。

虎妞站了起来，走向门口，扶着门框，深深地看着雨中、泥泞中深一脚浅一脚的马长寿，和那渐渐远去的背影……

心中似乎一股暖流涌向心底！

谢谢你！长寿哥……

天空渐渐明朗，雨也变得温柔，空气似乎也没有那么冰凉了……

注: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