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27岁的华裔姑娘,好看的披发,穿着特别朴素的一条连衣裙,远远看上去,像是一个刚刚走出校园的大学生。但如果你听她过她的故事,你可能会对这个单薄瘦小的漂亮姑娘产生无数好奇心,以及喜欢、羡慕、心疼,可能还有一些敬意。
Daphne北京大热的天里,来自纽约的Daphne和她的朋友张思急急忙忙地跑去逛街,张思是素食星球的创始人,要陪Daphne要买一条新裙子,准备接下来的采访、活动……Daphne这一趟中国行,日程紧凑,一个下午,要接受两拨媒体的采访,接下来还要做活动直播。
Daphne是谁?这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华裔女生在纽约的名气要更大一些,她是纽约最炙手可热的素食主厨,她的故事登上了《华尔街日报》、《福布斯》、《SELF杂志》等媒体,今年2月,她帮助美国餐厅界的大咖Ravi DeRossi把他的15家餐厅都变成了素食餐厅,几周前,她的新餐厅刚刚开业。因为对素食的创意,她烹制的美味也被很多名人认可,著名的华裔婚纱设计师王薇薇、艺术家彼得·马克斯(Peter Max)、电视明星亚历克·鲍德温(Alec Baldwin)、歌星丽亚·米雪儿(Lea Michele)等社会名流都在她的顾客名单上。
Daphne在电视节目上介绍她的素食菜品我们见到Daphne的时候,她和张思从旁边的商场急匆匆回来,但并没有买到合适的裙子,羞涩地站在一旁,想回到房间换一件衣服,因为不会说中文,她有点羞怯,像是一只可爱的小鹿,让张思帮忙找服务员换一张房卡。Daphne看上去比同龄的北京女孩显得更小一些,她的外形看起来可不像是主厨,所以当她以一个成功主厨的职业身份出现的公众视野里的时候,反差极大,娇小的外形颠覆了很多人对这个职业的刻板印象。
Daphne拍摄开始之前,她还是换了一条白色裙子,看起来正式了一些,只是长头发掀起来,能看到一小块褐色的食物汤汁,像是一个粗心又爱美的小女孩,她仔细用头发挡住污渍,确认天衣无缝才抬起头。可能是平时很少化妆,因为口红两次粘在了牙齿上,录影不得不停止又重新开始。
Daphne拍下了一次做饼干的原料擦掉了口红印,Daphne不好意思地笑了,讲起来她的故事,她又认真起来,看起来光鲜的事情从来都来之不易。Daphne在美国出生,“但是我父母教育孩子的方式是中国式的。”他们的安全感来自好的工作,稳定的收入,自然希望孩子从事那些“靠谱”的职业,“医生,律师,工程师……”
Daphne最初的成长焦虑还不是来自于前途,她小时候对职业发展还没有什么想法,她数学不错,想着可能未来做点什么和数学有关系的事情。最大的烦恼来自体重,12岁的时候,她因为太胖开始减肥,又因为减肥得了厌食症。那是一段艰难的时光,一个年轻的小姑娘,骨瘦如柴,心情沮丧。
Daphne的素食菜品“食物就是敌人,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这让她觉得不快乐,总是照镜子,但是越照越焦虑。Daphne说,当时和现在差不多的身高,但是轻了将近三十斤。高中的第一年,她看到一张自己的照片,认认真真地看了好久,那是一张旅行中拍的照片,她穿着一条裙子,脸是凹进去的,骨头清晰而明显,比起每天照镜子,这张照片让她看到真实的自己。她去看“thinspiration”的网站,上面的图片让她觉得恐惧。这类网站上有各种各样瘦骨嶙峋的女孩子的照片,价值观就是越瘦越美,她们以此来鼓励女孩子们变瘦,支持厌食症。Daphne看到那些肋骨突出的姑娘,觉得害怕。
Daphne在逛菜市场的时候,会产生不少关于素食的创意她开始学着接受食物。在减肥的时候,已经读了不少营养学相关的书籍,当她想要拥抱食物的时候,那些之前掌握的知识也没有白学,只是这一次的目的不是减肥,而是健康。Daphne感到欢欣鼓舞,她总是呆在厨房,每天读大量的食谱,也尝试着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创作。
时间久了,Daphne发现了自己的兴趣,她的姐姐喜欢时尚,妹妹对计算机感兴趣,她也终于在厨房里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做饭让我和食物成了朋友,也让发现我多么喜欢这件事。”
Daphne坐在Daphne的对面,听她轻声细语地说话,她的英语说得很快,有时候语调突然上扬,像是在说RAP,小时候学了七年中文,每周一节课,但是那个时候希望自己能做一个美国人,也没有学会多少,现在又觉得后悔。如果仔细观察Daphne,会看到她有点肉肉的胳膊上、手背上,有几处大大小小的疤痕,都是在厨房里受的伤。她对此无所谓,哪一个在厨房里工作的人没受过伤呢。
按照每一个中国父母理想的路线,读完高中,读一所好大学、好专业,为了之后找好工作做足准备。Daphne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读营养学,读到大一,她就发现自己对上学毫无兴趣。
Daphne最喜欢的状态还是在厨房里“我知道我喜欢食物,喜欢做饭,但是要去大学里学营养学,我没有那么大的兴趣。那些学校里讲的课程,很多我在之前都读过了。”Daphne看上去是个乖孩子,但是心里极有主见,她不想浪费时间,决定离开学校。
父母自然不同意,但是打定了主意谁也拦不住。Daphne去了纽约开始一段为了寻找自我的旅程,去读了厨艺学校,又在一个公寓了开起来私人菜馆。
她是一个对素食有无限热爱的人,小时候因为看过一个屠宰视频,内心受到很大的震动,就决定吃素了,在菜市场里,各种各样的蔬菜总是让她产生创意。
Daphne相信:蔬菜可以成为餐桌上的主角张思曾经这么描写Daphne的菜,文字像是诗:
“春天来一捧豌豆苗,
满眼嫩绿
满口清香。
夏天吃一道西瓜冷汤,
心静了,
天就凉了。”
等到秋天,
南瓜、豆角都熟了,
一盘抱子甘蓝就能安抚一颗胃。
冬天,
一碗通心粉,
会遇见一场素芝士雪。”
Daphne的西瓜冷汤Daphne特别不喜欢重复,她无法想象,有的厨师会做一辈子的饺子,那多么无趣啊,她每天都有新的想法,已经做过了上千种素食菜,但是创意不曾枯竭,毕竟上天赐予人类那么多种美妙的蔬菜、独特的调料。“我的风格就是把不同的食材和调料混搭,西班牙的、美国的、日本的、中国的,不一样的味道,我会放在一道菜里,做一些不一样的、有趣儿的菜。”
这么一个有意思的姑娘,在做着这么好玩儿的事情,谁会不喜欢呢,有媒体的朋友写了她的餐厅,吃过的人告诉没有吃过的人,Daphne的餐厅就这样越来越出名了。
Daphne说,最让人开心的就是美好的食物让那些美好的人聚集在了一起只是从来没有事情是一帆风顺的。Daphne遇到过很多好人,给她支持和鼓励,也有遇人不淑的倒霉时候,再说起来那段往事,还是想掉眼泪。
Daphne曾经遇到过一个骗子,一个很有名望的人,承诺会投资她的餐厅,那一段时间,她放弃了很多其他的机会,直到这个人因为非法集资被抓了,Daphne才知道自己受骗了。那应该是最艰难的一段时间了,“当时觉得自己的梦想粉碎了,觉得没有未来了,这一次的失败,让我几乎没有了继续做餐厅的动力。”
Daphne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去重新振作,毕竟是自己最喜欢的事儿,时间长了,人总能缓过来,真实的社会也让她的内心强大起来。这个时候再去听那些充满善意的鼓励,好像也没有那么鸡汤了。
真实的世界有残酷的一面,但是很多人创造了奇迹,年轻的Daphne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成功,再回望她从大一任性出走到学厨艺开餐厅,她说,“总会有人说,你做不了这个,我有时候不懂,为什么要让别人难过呢,但是这确实经常发生。所以这种时候你得自己给自己信心,不管你的梦想是什么,你爸妈不理解,朋友不理解,但是你相信你自己的话,一切都不是问题。如果你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谁又会相信你呢?就继续走下去,继续成长下去,继续学习下去……如果你现在还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那就做好准备吧。”
这个27岁的漂亮姑娘,带来了无数美好的食物,你可能看到了她光鲜的一面,称赞、夸奖、羡慕……如果你细看她手臂上伤疤,听到她的曲折故事,你可能会被一个了不起的年轻人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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