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六月天气,骄阳似火,我和妈妈走过如绿浪般的稻田,去那片李子树林。
这片李子树是先人栽种的,但全村的人都可以去品尝它的果实。
海桑说:捡到的总比买到的更像一份惊喜。
更多的时候,我们去摘水果,不是真的想吃,而是想要获得采摘的乐趣。
上了一个陡坡,大片的李子树静谧地候在那里仿佛等候我们许久。
繁茂的枝叶间,挂满了果实,艳红的,半青的,金黄的,还有青黄的,数不胜数,新鲜得像少女红扑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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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上一颗较矮的树,择一健壮的粗枝坐下,眼到之处就有熟透的果实,伸手一摘,在手掌间揉搓,或用衣服擦擦,再放进嘴里,一股香甜的汁流在齿间。
仓央嘉措说:在布达拉宫,他是最大的王。
此刻的我,在李树上,也有一种‘是林间最大的王’之感。
还记得幼时,除了饭菜,还有别的食物吃,对于我们是极奢侈的事,用爸爸的话说,就是:‘买油都没钱,还会有零食吃?’每当哪里有李子,西瓜,橘子快熟了的时候,我们就先跑去摘了,还在五月的时候,就眼巴巴地望着李子熟,看见一个青色的李子裂开一条缝,爬上树摘下来,也吃得津津有味。
如今,物质生活条件水平提高了,这片李子林鲜少有人光顾。
妈妈在树下摘,够不着的枝用带着分叉的竹竿将它们掼下来,她站在河边,树上挂满果实,枝桠由于不堪重负,垂了下来,一颗颗晶莹剔亮,有的外面还有一层似霜一样的白色,而果实挂得最多的枝正伸向水面上,我担心妈妈,唤她不用摘,但她不听,她要把刚从县城回来的我,喂得饱饱的。
她一边抓住枝干,一边将熟得红透的李子摘下,放在尼龙袋子里。摘不到的,她双手握住主干,摇一摇,震得熟了的李子纷纷离开树枝,掉进河里,落在草丛里,打在她正弯着的背上。
李子树里侧是一大片翠竹林,密不见光,在微风下树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妈妈,行了,不要摘那么多。”我听见自己清晰的声音回荡在这林里。
妈妈将树枝放开,“咚咚咚”的声音在水面响起,树枝在空中晃了晃,被吓坏的李子簌簌下落。
妈妈将袋子搭在背上,行过石桥,走过稻田,我看见她灰旧的衣服被汗水浸湿,粘在她瘦削的背上。
而她还微笑着转身将口袋里的李子递给我尝,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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