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早以前家里有些责任田,名曰“责任田”你应该知道,这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实际上它是和农业户口捆在一起的,我家只有我一人是非农户口没有田。和这责任田捆绑在一起的是农村各种税费的上交,很沉重的,大约一亩田要上交500元(每一年),细算起来那田完全是白忙活的,不但没赚,还要倒贴。想甩是甩不掉的,除非你把农业户口转走了。我是没这本事,但别人有,一些名堂多的人那时都把农业户口销掉了,不知道他們把户口转哪去了,人天天也在家里。那时插田倒贴钱哎田还分外多,我家最多时有4~5亩田。还好那时大水库总有水来,不用水泵抽。
后来农村不再上交,国家还有反补,每亩田一年还能领补贴100多元,可是田分到家里比以前少很多,我家现在只有1亩2分。那些当年把农业户口转走的人看到农田不上交还有补贴,哎又把户口都转回了。参加分田的人多了嘛,队里提留一部分搞承包收田租,另外修路毁了很多良田,所以如今我家才1亩2分田。
这点水田也可以自己做,那就不用买米。但是如今县城规模扩大了十倍,农村也通自来水,大水库的水如今大都用来吃喝,农业灌溉的来水少很多,河道早已破烂了,所以水稻田灌溉现在成了问题。水稻从整田,到育苗到黄熟,那个水,家家户户如今只有买水泵从水塘里往上抽,抽起来的水有的远路田要走两里路的小水沟才到自家田。还好修高速路时人家工程取土帮村里挖了两口又深又大的水塘,下大雨水塘里聚满了水,否則买了水泵也没水抽。
有水抽,现在我也不想买水泵。田给別人插了。也不是插田划不来,也不全是怕麻煩,而是安全性的问题。
那是2000年,我回本大队的学校,带6年级,和堂弟共带这班。一个周末我在学校给学生补课。忽然从教室的三楼上,听到北边100多米外大队养鱼池(本来那是小山坡林场,因为修高速挖土刚刚变成了小水库,再变成了养鱼池)那边突然传来女人的哀嚎。原来是那鱼池承包人,那嚎哭的女人的丈夫,刚刚在那鱼池里被淹死了。池塘外边当时还有好几个人在架线呢,那人被淹死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那人在用潜水泵在抽水(从这池抽到那池?),忽然水管不来水,他下去用手摸水泵,看是否那下面被渣渣堵了,这一摸触电了。那人能游泳,池水也不很深,只能是被电了。那人被捞起后,我去那塘边看了现场那里水一片浑浊,显然那人在水下触电后疯狂地手脚乱挖乱蹬,那新池塘水本来很清。
这倒霉蛋,既是溺死的,也是电死的。从那之后,我对这个潜水泵视之为定时炸弹,不祥之物。
实际上,在夏季經常从新闻里知道,哪裡哪裡农民为了给稻田灌水被电死了,有几次哪里父子俩,夫妻两,兄弟俩,,被一同电死了。
水泵,特別是潜水泵,給水稻用水泵灌水,这档事我这辈子恐怕不会再碰了,为这点点事,把个老命丢了也太不值。
水泵的安全性的確值得技术人员重新下力再研究,最好把危险降到零。就算我的水泵是新的,没事;可是別人也抽水,他们放在一起的那水泵漏电呢,我同样倒霉。所以,插田,如今也有生命之忧。
不碰,就没事了。
补述。又说生死有命。上面那死鬼死时刚刚50岁。他死的当天大早,我村一老头(《和蔼》一文中那病老头)在田畈里碰上我堂弟,让人大为惊讶地问一一“今早上你听到鬼叫么?”堂弟说没有,那老头接着说一一“这天都快亮了,还有鬼叫,这是露水鬼,叫的好响哦好厉害哦!这鬼有好凶啊!最快啊,你看呐一一最快了!”嗬,这老头听到鬼叫才几个小时,而他说完这预言一会儿功夫,我堂弟就听到了不远处那边的嚎哭,知道果然出大事了。大概这上午9点钟,离我村才100米远,这壮牛般的大男子就死掉了。这是堂弟亲口和我说的,决非谎言。
这显然是科学无法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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