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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跟我妈大吵了一架,这或许是我们吵得最严重的一次架,也是我最坚定的一次。
从那以后,借着工作的原因,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每一次通话,给我的感觉也越来越奇怪,逐渐的疏远、陌生,我从来没敢想象有一天我妈会这样小心翼翼地跟我对话,这种虚假的感觉让我不知所措,本能的想要逃离——我,感受不到温暖了。
“我23岁,被我妈管了24年”
从记事起,我妈便是一个十分强势的人,仿佛什么事情都能搞得定,几乎没有犯错的时候,我的一切都被我妈掌控着,小到中午吃几碗米饭,看几集动画片。
中学时代,我作为班上唯一有门禁的男生的故事也被朋友们广为流传,但也多亏了这样,我没有在最容易犯错的时候误入歧途,也算是没有辜负她老人家的良苦用心。
我大学选择什么专业,在什么地方工作,以及找什么样的女朋友,她总是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我心服口服。
“打我有记忆起,妈妈就是个中年妇女的样子。所以我总忘记,妈妈曾经也是个花季少女。”
春节期间,我去看了《你好,李焕英》,碍于面子,我保持着以往喝多了酒,说什么也要憋着回家再吐的习惯,没有当场落泪,晚上一个人盖着被子蒙着头默默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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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听我妈讲以前的事,她总会翻出以前的相片,喜欢将她觉得有意思的事情边翻照片边讲给我听,讲到兴奋的时候手舞足蹈,讲到伤心的时候,眼圈就变红了,眼泪顺着鼻子滴落到相片上,一发不可收拾,这时,我爸就会递过来一叠纸巾,我也就识趣的走开了。
当时的我,始终无法将照片里年轻的女孩跟我妈联想在一起......
她也曾经是个女孩啊,年轻漂亮,纯真善良,喜欢扎着马尾辫,会和同龄人打闹嬉笑,会耍小脾气,看见自己喜欢的人羞涩,会跟自己的闺蜜倾吐心事到半夜,讨厌单调的生活,会为自己开怀大笑,任性活泼,可以不用故作伟大强悍,瘦弱的肩膀不用撑起这样的重担。
是我改变了她
作为上世纪90年代末的产物,我有幸躲过了计划生育最疯狂的阶段,那年,我妈28岁。
年轻的女孩成为了母亲,一切就不同了。因为我,她变得强大,伟大。她的一切都会成为我的衬托,但她也丝毫未成抱怨。
肩膀上有了责任,她变成超人,无所不能。她要保证我在起床时端上热腾腾的饭菜,在上学时穿上干净整洁的衣服……
再也没见过她化妆,也很少为自己添置新衣服。1991年我爸送她的皮草大衣也一直在她衣柜里面挂着。
她有时也很开心,但对象却已经不是自己,她为我开心,我的每一次成绩,每一次荣誉都成了她幸福,可在人前炫耀资本。
她的快乐是这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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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我换手机,以前的ID登陆不上去,就拿着她的ID登录,看到同步相册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我的照片;有视频通话的截图,也有我发表朋友圈的自拍,甚至很多我自己也不记得的照片,全都被她像宝贝一样的留存着,思绪被打开,我匆匆的关掉了相册,发呆了很久。
去年,我参加单位演讲,稿子里面是这样写的:无论走到哪里,父母的思绪永远都会跟着你,哪有不关心自己孩子的父母,你在外面混的风光也好,狼狈也罢,在你推开家门的一瞬间,热腾腾的香气准会扑面而来。
上次回家,我妈坐我旁边吃饭。我发现她眼角的皱纹多了,白头发也多了,眼神也失去了朝气和活力,这一辈子,她毫无保留的爱,毫无保留的付出,在这付出与爱的过程中渐渐老去,直到眼睛看不清了,背也挺不起来了……
如果您看到了,能不能还像从前一样,给我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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