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10月24日夜,余独坐床榻之上,周遭异味扑鼻,身后一片零乱,身下软硬适中。面前摆着一沓又一沓的书,当头的是《古典诗词五百首》,旁边扔着几张纸,是刚刚悲恸至极所残留的污点证据,像是冷嘲热讽,又像是砥砺前行。
余不知此行飘渺,所至何处。只知自上岸以来,便终觉茫茫沧海薄雾溟溟,似是笼罩了身后过往。前路之间,唯有前路;后路之后,无舟可辑。
在吾身侧,屋子挂着两张地图,经天地、纬洪荒。宇宙间孤寂漂浮着的蓝色星球化做一张一丈长的平面二维图。余只一眼,便可望穿个大概,则宇外豪豪,俱填于一心,发外塞溟,六孔皆充。便是人有七窍,心揭通明,也自有一股天山冰火熊熊燃起,置身于万丈冰原而生起的一团火焰。
冷漠,凄清,又惆怅;
奔腾,不甘,又热烈。
而吾此刻,正捉刀为笔,指炭为墨,以泥丸宫中精灵,载书中谴具,用泼墨挥毫之语,述一心中趣事,有若“石城记”。斯感于曹雪芹的《石头记》,吾此石城,既是寓义又是本义。
石,坚也。无生命。说文注【山石也。在厂之下,囗,象形。凡石之所属皆为石。常只切。】本义是厓下方块,必为石头。既是象形又是会意,指的是自然界的具体事物。厓,古同崖,意即悬崖下的方块状物,就名石头。钟天地之灵秀,揽日月之金华,遂有了曹雪芹的《石头记》,这是古义,今不同。余指的是名,悉以滋谓地名——石家庄,简俗概要——石城,谓今时取用的本义。
此,寓义有三:一为石头。坚挺,直世间万物经年不灭,撼山易,撼石难。山不同石,石只是石:保持着纯真的,单一的品质。山不同:山有土,有树,有山,有石,有砾,有溪,有灵,有的太多,反而杂。故撼山易,撼石难。难就难在它太纯,说它是石,它就是石,拿头去磕,也只会撞的头破血流的石。
其二是寓来生:石头无灵,可化石头的人有灵,石头亦有灵。有传佛祖释迦牟尼的弟子“多闻第一”——阿难陀,在入佛前曾爱上凡尘的一位女子,佛祖问他有多爱,阿难说:“我愿化作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再次从桥上经过。”余以嬉戏谓叹!连以智慧觉行的阿难尊者都曾舍身喂情,以身化桥,辅石铺就,足可看出若铁动情,千百年亦无反顾。噫吁嚱!都说石女无情,铁树无花!可若石女动了情,那就是天柴碰地火,一触即发;铁树开了花,那就是银装素裹,分外争辉。故吾愿有来生,做你房门下的一颗青石,不求有情,但求有灵,石身无感,石生无憾,时笙无恋。如阿难陀般,入灭而死寂,朝悟而得道。悉以一千五百年为一轮回,百十轮回为一生,如此即可。
其三孜为石头记,又是石头城。《石头记》往大了说讲王朝的兴衰史,往中了说讲一府一地的荣辱史,往小了说讲一人几人的情感史。而余石头记亦然,往大了说说的是石城,往中了说说的是学府,往小了说便是个人的自传。古有司马迁作《史记》列传,辅以《太史公自序》忝为自传。今有潇湘文君作自传,辅以《石城记》:中间小谢,薄雾浓浓,情如在弦,蓄势待发,只待风吹角弓,吴姬压酒,而酒满自鸣,霹雳弦惊!
余叹!石城10月25日作结,望余后生勉力,终生不周,感同你我而行之,此下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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