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们都没办法逃避的,每一件你要做的事,每一个你该遇到的人,都写在途中,没经过就没法翻过去。
这群山起起伏伏,这时光匆匆忙忙,你我刚好相识,也可能从此就两两相望。
你的离开,从故乡开始,等你归来,故乡可能已是面目全非。你矗立过的山岗,仰望过的天空,那只飞到树干上再没有飘下来的风筝,那双你牵过温暖的小手。
你矗立在窗口,夕阳慢慢落尽山岗,晚霞从山角铺天盖地弥漫开,你会有瞬间的恍惚,等我们老去的时候,月光会不会以同样的方式照射出我们年轻时的容颜。
所以说,我们多喝一杯酒,不尽然会在穷途末路时峰回路转,大醉一场也不见得就十里洋场。
二
其实所有的不期而遇都是早有预谋,有些喜欢,就是曾洒满麦田里的夕阳,只有当事人明了,而全世界假装没发生。比如喜羊羊与灰太狼,八戒与月光,我与十一月的故乡。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的时候,你会有一种伤感,那万家灯火哪一盏会照亮你回家的路。你离开卧室,身后焦急寻找的声音,像个小孩,跟着你山高水长。
今天立秋,树叶还好好的挂在树枝上,没有洒落一地的沷黄,曾经转身是他乡,如今走在这熟悉的乡间,山长水长。已经没有人住居的土木房立在夕阳下,那长在瓦楞上的青草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窗向南,故里外的远方。火车道穿过大片的麦田,呼啸而过,你可想起那个初识时说过的笑话,你前仰后合,而听的人却已经泪流满面。
三
以前,我总是说,嗯,露露,等今年过年回家我去看你啊,说了许多个年头,终究没有再回去过,只是偶尔还会打打电话,那小城里没有二十四小时的不夜街,没有可以坐到天亮的咖啡厅,只有一条元宵节挂了许多灯笼漂亮的街,露露和我曾经许多次穿过那里,每一个女孩子都是天使,她们笑起来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怎么笑那么难看。只是许多人一生被困在一个地方,记忆锁在一个小城,心系着一个人。
隔窗听海,时间如海豚音。
一个人看一场电影,从电影院出来,东张西望找回去的方向,看着涌向四面八方的人,心里好疼,电影的好处是可以让我们在幸福的时候永恒,疼痛的时候快进,悲伤的时候下雪,难过的时候大雨滂沱,快乐的时候就是结尾,而现实都没有,所以我们都只能一边哭着一边爱着,一边快乐一边疼痛着,一边幸福一边哭泣着,一边握紧着一边放弃着,我们都怕疼痛,可是我们都要爱着,只有这样我们才活着。
很久以前,大雪纷纷,悲喜飞扬。
季节轮回到了曾经,风从我们站过的地方吹来,街上还是我们听过的歌,咖啡店里所有歌词温暖着一拨又一拨人,那些流浪的狗奔跑在街头,简吧的服装店里又上了画着卡通人物的衣服,公交车按着原来的路线在城市里往返,我们路过的世界里有人继续牵着手向前走,书店还没关门,路边的小摊还没打烊,你问过的许多为什么还没有答案,那些歌词我们还没有遗忘。有谁说过,我还在这里等,而你已经忘记曾经到过这里,那些小小的幸福我珍藏,面朝大海,温暖向阳,我继续,你随意。
这起起伏伏的群山,破旧立新的山河, 很多人在路上小心翼翼,每经过一个城市拿着刀把自己的名字雕刻上去,然后站在地面上仰头沾沾自喜,以为我们就不会被遗忘,只是我们的脚底下,连一粒沙都没有被我们踩上印记,然后我们离开,就再没有然后。
四
其实心安理得的想,这余生有你,我已经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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