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是蔚蓝色的,成群的小鸟从天空掠过,盘旋着身子叫个不停。村子里的人都忙里忙外的收拾庄稼,起早贪黑,日复一日,年年如此。虽说收成一般,但也不愿偷闲一会。
大斌三十出头,没有文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看起来傻里傻气,别人都取笑叫他大头。他不知道这是甚意思,只看到别人笑,他也咧开嘴跟着笑,笑着笑着就走了。
村里人大多都很善良,大斌老实憨厚,家里还有个五十多岁的老母亲,岁月的车轮压弯了曾经挺直的脊梁,脸上布满了深褐色的皱纹,大大的眼睛越发有神,可以想象出大娘年轻时的美貌。大斌早上天还没亮便起来下地干活,大娘一人在家收拾房间,村里人偶尔帮大娘挑水,甚至还送些鸡蛋给大娘吃。大娘总是沉默寡言,面对来人只是伸手一挥,算是在打招呼。她喜欢帮别人缝补衣服,不向别人要钱,村里人也乐意让她补,戴着老花镜的大娘是多么慈祥。
大斌下地一天,中午母亲会给她送一碗面过来,面上有两个鸡蛋,大斌端起碗笑着吃,大娘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等着他吃完便拿起碗筷回家了,大娘一步一踱,大斌看着眼里泛起了泪花,他懂,这些年父亲走了,母亲老了很多,生活更是雪上加霜,大娘总喜欢朝远方看,像是在等待什么。
到了晚上,累了一天的大斌拖着锄头回到了家,一身汗臭。脱下了外衣,母亲给他端来了洗脸盆,一阵阵水流过后,他摸了摸自己没干的头发,走进了母亲的房间。房间里没有过多的陈设,,一个柜子,一把老式椅子,炕上放着一个小桌子,一盏煤油灯撑起了整个小屋,虽有些昏暗,但却格外的迷人。大斌端起桌上的饭,饭里依旧有两个鸡蛋,就如双胞胎一样躺在白白的床单上。
大斌吃完饭走了出去,蹲在了门口台阶上,时不时抬头望向远方,似是在等待什么,两眼尽显苍茫。大斌是有老婆的,曾经他老婆生下了双胞胎,大斌眉开眼笑,抱起孩子呵呵笑着。好日子没过多久,老爹走了,生活变得艰难,老婆闲家里穷,孩子连鸡蛋都吃不上,带着两个孩子跑了,从此再没见过。
农村的夜晚非常的寂静,静的能听见大斌睡觉时的心跳声。大娘房里的那盏灯还亮着,一个勾着背弯着腰的身影映在窗纸上。大娘手里拿着针和线在给大斌做鞋垫,昏暗的灯光中一双颤抖的长满老茧的手在摆动,鞋垫上绣的是一对鸳鸯。
夜已深,越发宁静,灯盏依然没有被熄灭,不时从屋里传来一声叹息,伴着这盏孤独了一生的煤油灯,相依为命。
有一盏灯,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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