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雄鸡高歌,全乌东升。老刘照例在起床的第一时间走进洗手间,痛快淋漓地清空了肚中的内存。拿出烟杆,用拇指大的烟斗往旱烟袋中打个旋,用火石点燃,然后美美地吸上一口,舒服。
“嘣嘣嘣,”外面传来急剧的敲门声。老婆这时候还没起床,老刘只得急匆匆地提起裤子,烟斗在鞋底下敲了敲。走到门口,问道:“谁啊?大清早,火烧屋了吗?”
“我家倒没火烧屋。不过好像是你娘回来了。”
“什么?我娘回来了,在哪里?”门外说话的是王老汉,村子里的老实疙瘩。老刘一听,急忙拉开门,一把抓住王老汉的手,问道。
“你,轻点,我的手是肉做的,不是木棍。”这时,老刘才知道自己失态了,把他的手放开,一双眼睛几乎就没离开过他的脸。
王老汉知道,这怪不得老刘。老刘的母亲升婶走失、差不多五年,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不该找的地方也找了。可是,刘婶仿佛是凭空消失了,找遍了大半个中国都没找到。老刘几乎是一夜白头,四十几岁的人,看起来比六十多岁的还要苍老。
“不过,你要挺住,你娘可能是进不了屋了。”王老汉还真是一个直肠子,说的话要多直白就有多直白。
“没事,我能挺住。”五年多了,什么情没都想过,只要能再看到娘一眼,再残酷的现实都能接受。
“走,我带你去看看,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你娘?”王老汉见老刘还算平静,和老刘一起来到早上放田水时发现女尸的地方。
女尸是背朝天伏在地上的,头颅正好压在水沟中,一动不动,不用说,已经死去多时。
而且昨晚下过雨,衣服也淋得湿透。从后背上看,和娘还真有七分相似。老刘一声悲呼,跪倒在田埂上,伸手把女尸扶了起来,拨开耳后的头发,仔仔细细地寻找着什么。
王老汉以为他是悲伤过度,提醒他道:“老刘,要不先把你娘抬回家去吧!”
“这……”老刘摇摇头。重新把女尸放回地上,只是并没有把她放回水中,“我还是先回去和我老婆商量商量再说。”
“你也真是,自己的娘有什么好商量的?”按照当地的风俗,在外面过世的人是不能进正屋的,否则对子孙不利。
“还是商量下好,”老刘不再理会王老汉,急忙向家中跑去。还没到家,老婆已经跑了过来。见到老刘后问道:“怎么样,是吗?”
老刘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接着就和老婆耳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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