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鼠鱼

          狗      鼠      鱼

            顾            冰

        这天，当地的大老板符总，找到钱局长的秘书小龚，不知嘀咕了什么，龚秘书一口应承。

        龚秘书来到钱局长家，就钱局长的太太独自在家。龚秘书说，阿姨，一个人在家怪无聊的，何不养只狗陪陪你。钱局长夫人同意了。

        不大会儿，龚秘书就抱来了一只小狗，那狗叫罗秦犬，个头不大，像只小狮子，见了人，欢快活泼，煞是可爱。龚秘书说，这狗是法国纯种，十分名贵。钱局长夫人瞥了一眼小狗，不喜不愠地说，放这儿吧。

        第二天，钱局长夫人一个电话，又把龚秘书叫了去。小龚，你看这狗，挺讨厌的，今天，我们几个搓麻将，叫它搅得不得安心，你还是把它处理了吧。龚秘书说，你不打电话，我也正要来，我知道这狗越洋而来，水土不服，你看这样行不，咱市的符总家也养了一只罗秦犬，我们把它先送到他家去养一段时间，等适应了，再把它弄回来。钱局长夫人不冷不热地说，那好吧！

        二个月以后，钱局长夫人早就把这事给忘了，可龚秘书却又来了。这次，他带回的不是罗秦犬，而是一沓钞票，四万元。钱局长夫人不亢不卑地问这是怎么回事。龚秘书神秘地说，这是那只小狗下的。小狗下的？钱夫人皱起了疑惑的眉头。龚秘书见状，也不卖关子了，径直说，那只小狗去了符总家，不几日就配上了种，这不，生了二只小崽，叫人买走了。钱局长夫人的眉头还没有展开，都说猫三狗四，这只小狗才怀胎二个来月，怎么就下崽了呢？龚秘书哈哈一笑，这就是科学的成果啊！

        又过了二个月，又有人登门了。不过，这次除了龚秘书，还有那个大名鼎鼎的符总夫人。这回，龚秘书向钱局长夫人报告，那只小狗又生下一窝，又卖了四万元钱。钱局长夫人不疾不徐地说，这利率还行嘛！符总夫人赶紧凑上前去说，姐姐，还有比这利率更高的呢。还有利率更高的？钱局长夫人不矜不盈地问。是啊！符总夫人满脸堆笑，又向前湊近了点距离。姐姐，我听说，现在有一种宠物鼠，叫布丁仓鼠，繁殖力强，一窝能下十几只，一年能下七八次，市场上，一只幼鼠可卖到一千，你想想，譬如一只鼠，一年下八次，一窝下十只，一年八十只，一只卖一千元，就是八万，咱养上它十只，不就能挣八十万，你说，这利率水平咋样？可我不会养啊？钱局长夫人不皦不昧地说。龚秘书一指符总夫人说，阿姨，这好办，符总家就养了不少这种鼠，咱把它放在符总家代养，反正十只是养，二十只也是养。好！就这么办。符总夫人不等钱局长夫人表态，接过龚秘书的话头，就把这事定下来了。钱局长夫人不慌不忙，起身送二人出门。

        符总听了夫人及龚秘书的汇报，重复着“不喜不愠”、“不冷不热”、“不亢不卑”、“不疾不徐”、“不矜不盈”、“不皦不昧”、“不慌不忙”，拳头攥出了汗，蓦地，那拳头张开巴掌，重重地拍了一下茶几。

        第二天，符总亲自来到了钱局长家。符总一脸歉忱，嫂子，你看我家那口子哪见过世面，养宠物鼠太小打小闹了，咱要干，就干个大的。你看，当下，宠物鱼黑玛丽很是抢手，价钱直往上蹿，咱就养它，这鱼一个月孵一次，一次能二百尾，每尾单价二千元，就是四十万，一年下来，这个数，四百八十万，你说，这不比养宠物鼠和宠物狗来钱更短平快！听了符总的这番话，钱局长夫人脸上总算有了一丝喜色。晚上，钱局长夫人给老公通了电话。

        一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一年就要到了，龚秘书再也没有给钱局长夫人送来宠物狗钱，符总夫人也没有送来宠物鼠钱。钱局长夫人估摸，也许年终一起送宠物鱼钱了。她先给龚秘书打电话询问狗钱，龚秘书说狗过了更年期了。她又问符总夫人布丁仓鼠的事，符总夫人说，布丁仓鼠得了鼠疫死了。最后，她只得把全部期念放在符总身上，但左盼右等，也没见符总的影子，打电话，语音提示：你拨打的电话已停机。奇怪的是，连老公的电话也打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