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国演义》里面我们熟悉的诸葛亮形象,就是《三国志·诸葛亮传》所刻画的一个儒生加谋士的,还有一个儒雅睿智的一个人物形象,这跟历史保持了一致。
通过这几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出来,到了《三国演义》历史真实感大大的增强了。但这并不是说它是对历史记载的亦步亦趋,作者还进行了大量的文学加工。这里面有文学的虚构和想象,更多的是文学描写的细腻和生动,这体现了小说的特点。我们再来分析一下《三国志通俗演义》的文学性。
这部小说的书名叫通俗演义,我们来理解通俗这两个字。通俗并不仅仅是指语言的通俗易懂。我们看《三国演义》的语言,并不是纯粹的白话文。它和《水浒》《西游记》相比的话,它的语言就更具有文言色彩。总体上来看,它其实是一种浅显的文言文。如果一味追求语言的通俗易懂的话,它可以采取纯粹的白话文,所以通俗并不是指的是语言的通俗易懂。
那么这里的通俗是什么意思呢?明代著名作家袁宏道在《东西汉通俗演义》里面,对通俗做了一个具体的解释。他说很多史书,二十一史等等,这些史书一展卷,就读书人一读这些史书,打开书可能没看几行就昏昏欲睡。但是像《水浒》等等这些小说,读起来却是引人入胜,使读者手不释卷。它们之间的区别在哪里呢?其实并不是语言上面的区别,所以他最后举到说《汉书》《汉史》这些“毋论不能解,即解亦多不能竟,几使听者垂头,见者却步。”
也就是说这些史书缺乏像小说那样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我想就是这个作品的文学性。就《三国演义》的创作经验来看,,它既依重史料,又不排斥虚构,使得《三国志通俗演义》获得了强大的艺术活力和开阔的艺术空间。它不拘泥于史料,成为史料的奴隶,它能够大胆的吸收大量于史无证,但是精彩生动的一些传说故事。比如桃园结义。一开始所写到的桃园结义;比如说三气周瑜,这样的故事在史书里面并没有记载。
同时对史书有记载的一些故事,作者又进行了充分的渲染和加工。比如说三顾茅庐。这个故事在《三国志》里面是非常简略的一句话的记载。说刘备 凡三往 乃见。他去了三次才见到诸葛亮。非常简略的一句话的记载。但是到了小说里面,演绎出来三顾茅庐的非常丰富曲折的一个大故事。由这个故事对刘备诸葛亮,乃至于张飞关羽的性格都做了刻画。
同时《三国演义》也根据形象塑造的需要,对一些史料做了张冠李戴,移花接木这样的一种处理。比如说《三国演义》里面,有著名的张飞鞭督邮的故事,以此来刻画张飞嫉恶如仇,以及非常暴烈的性格特征。但是在《三国志》里面,鞭督邮的并不是张飞而是刘备。为了形象塑造的需要,做了移花接木的一种处理。
比如关羽温酒斩华雄,这是《三国演义》里面非常著名的故事。但在《三国志》里面,斩华雄的并不是关羽而是孙坚。因此《三国志通俗演义》里面通俗这两个字,体现了小说作者对小说的审美价值,以及小说的艺术特点的一种朦胧的认识,一些创作的实践。
《三国演义》在这一点上面做的非常好,但是明代很多其他历史演义的作者,他们的创作观念更多的是注重于小说的据实录寓意信实这样的一些定位。把历史真实性看着是第一位的,而把通俗性文学性放到了一个附庸的地位。是手段而不是目的,这样一来其他很多的历史演义,他们在历史的真实性上面,可能是超过了《三国演义》。但是在文学成就上,没有出现超过《三国演义》的作品。
《三国演义》作为历史演义的开创之作,历史演义的一个范本,也达到了历史演义创作的最高成就。后来的历史演义创作,出现后不如前的这样的一种现象,我觉得和创作观念上的偏差有很大的关系。由于过分的强调了历史真实,反过来是制约了这些小说的艺术创造力的发挥。这是内容构成的第2点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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