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噼噼啪啪”窗外传来烟花绽放的奏乐声。天还未完全暗下去,小城迎来了元宵节的第一波热闹。
此时城中小村的平房里,我在炮竹的吵闹中睁开眼睛,伸手按了床头的开关,顺手拿起了手机。
房里的灯光有点暗,30平米的空间里,漂浮着冰凉的湿气味。一张床,靠床的左手边是一个小小的梳妆台。右边的窗户下摆着一个晾衣架,架子上花花绿绿的衣服有点拥挤凌乱,床对面门前是一溜的高跟鞋,如同流浪的孩子,找不着北。
划开手机,开启铃音。
四个未接电话。
微信信息的红点一溜站着。
我从被窝里坐起来,南方的初春有点湿冷,尤其在没有空调的平房里。随手捞起被子上的棉睡衣披上,把头发往后捋一捋,探起身子,拿到梳妆台上的三代白沙烟,抽出来点上。
打火机火苗映照出下的脸,苍白里带着浮肿,黑眼圈淹没了眼睛的神采。我抬眼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生出几分厌烦。
靠在床头,猛吸一口,辛辣的味道从口腔迷漫到咽喉咽进肺里。拿起电话回拨第一个未接电话。
“妈,元宵节了,你带着囡囡煮些团圆吃。过两天她开学了,我会让人把学费捎回去,还有你的心脏不好,你的护心丸我也一并带回去了。记得按时吃药。”
“桃,一个人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今年一定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别再等那个人了。5年了,你该为自己和囡囡寻个靠谱的主了。”电话里的老妈妈唠叨起来。
“嗯嗯嗯嗯,妈妈没事我挂了。开始忙了。”我掐断了那边的回话。心更加烦了。
我是妓女小桃“胡姐,有活,是吧。”我声音冷冷的。
“小桃,怎么睡得那么死,微信不回,电话不接,你不想赚钱哪!”胡姐噼里啪啦起来。
“胡姐,电话静音了,没听见。”声音有了一丝温度。
“天鹅湖1号,2栋206,让你今晚8点准时到。朱总留的电话发你微信上了。钱也转你微信上了。记得穿得出彩点。”胡姐说完就挂了电话,好像后面有谁在催命似的。
我掀开被子,嗦了口气,套上睡裤,屐上拖鞋。拿起脸盆,打开木门,去了外面的公共卫生间。
喷雾补水,润肤霜,遮瑕膏,隔离霜,BB爽,定妆粉,腮红,深棕色的眼影,戴上假睫毛,涂上艳红的口红。
镜子里的我,那张苍白,眼睛有点浮肿的脸,在画好画之后,瞬间精神起来。
把中长发放下,用杆子卷了大波浪。从衣架上挑了件黑色的收腰低胸的紧身针织裙,小腹微凸。我皱了皱眉头,这年回乡下过得有点撑,居然吃出了小腹。还好腰线还在。
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出一双黑色的镂空丝袜,麻利的套上。顺手拿起椅子上的及足裸的连帽羽绒服穿上。
160的个子,穿上高跟鞋,在南方人的眼里,还算风景,只是眼角的鱼尾纹出卖了我,多少粉底也遮不住的风霜。
拉开房门,踩着城中村里坑坑洼洼的青石板小路,走向那灯火阑珊的街上。
只是灯火阑珊处却是我的不归路……
我是妓女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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