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们姐弟三个跟妈妈生活在启东老家。
那时,农村的物质条件很差,很多人家里一日三餐都是玉米、高粱饭,条件好点的,掺一点白米。小孩子的零食,也就是田里长的芦穄,甜瓜,要么就是炒蚕豆,炒花生。而我们家,因为自留地少,连这些东西都种得很少。不过我有我的骄傲,因为爸爸在部队当兵,每逢探亲的时候,会给我带些当时稀罕的东西,例如大白兔奶糖,面包,虽然很少,但也够我在小朋友面前炫耀的。据妈妈说,有一次我召集了一群小朋友来我们家,帮我剥玉米,条件是等我爸爸回来带糖果给他们吃。
虽然老家条件艰苦,但是妈妈有时也会买一些茶食,满足一下我们。还记得老家有一种脆饼,方方的,壳是硬的,咬开来,里面酥脆,我最喜欢用开水泡来吃,有一股细腻的甜香。还有油面,一种小指粗细,约筷子长的油炸食品。那时哪家来了客人,用开水泡上一碗油面,再放上白糖,招待客人是非常体面的。我曾看到做油面的场景,只见大师傅将发好的面搓成小指粗细的面条,然后用两个筷子不断交替挑起面条,渐渐的俩根筷子上的面条越盘越多,待差不多满了后,就揪断面条,将筷子上的面条下到油锅里面,等到炸至金黄捞出。过年的时候,有条件的人家,会请人做油面。
7岁的时候,我们全家来到了海南岛,我开始上小学了。
在我们每天上学的路上,要经过一颗大榕树。榕树很大,像一把巨大的伞,撑在十字路口的一角。伞下,常年摆着一个零食摊位。摆摊的是一个黑黑的,胖胖的大婶,梳着两条长辫子,衣服好像永远太小,穿在她身上,总是把她衬得胀胀鼓鼓的。不知什么原因,大婶总是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不过这不妨碍我们这群小朋友对零食的热爱。每天放学,不管身上有没有钱,我们总会凑近小摊看一看。放在敞口的玻璃罐中的,是炒米糖,2分钱一块。个头小小的芭蕉,只有手掌那么大,也是两分钱一根。尺把长的一段甘蔗,要四分钱,还有酸酸的杨桃,大人的拳头大小,两分钱一个,大婶准备了小碗的盐,我们如果买了,大婶会把杨桃一剖两半,然后沾点盐,使劲的对搓一下,再递过来。这时的杨桃沾上了盐的味道,初进嘴还是很酸,但是慢慢就会品出甜的滋味。
虽说海南岛的水果品种很多,但是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常常能吃到的,也就是荔枝和香蕉。
在荔枝上市的季节,部队会去采买,然后分给家属。“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做岭南人”。当时小小的我,自是不懂苏东坡的大家情怀,可是却不妨碍我对荔枝的热爱。尽管大人说,荔枝不能多吃,多吃了要上火。可是小孩子哪管那么多,总要吃个尽性才好。剥开荔枝红色的外壳,再把果肉上的一层膜撕掉,就露出了透明晶莹的果肉,轻轻的咬开,把核子去掉,再整个放进嘴里,甜甜的,脆脆的,嫩嫩的,汁水多得顺着嘴角往下滴。
小时候,我吃的最多的水果是香蕉。因为我家的厨房后面,有一个小小的香蕉园,不大,就七八颗香蕉树。每当香蕉开花结了果,在树上长得差不多的时候,妈妈就会把整串的香蕉砍下来,用棉被包着,等香蕉慢慢发黄,变软,就陆陆续续拿出来给我们解馋。
第一次吃椰子,是爸爸单位同事从部队大院的树上摘的。爸爸费了好大的劲,把椰子开了孔,可是我们姐弟仨都不领情,我觉得椰子水像肥皂水,妹妹说是臭的,弟弟则是因为咬不动椰子肉而不高兴,把爸爸气的骂我们是傻瓜。
我们小学的校长,是一个性格开朗,说话豪爽风趣的大妈,很喜欢我们,经常带我们去她家玩。在她家里,我第一次吃到了菠萝蜜,菠萝蜜果肉的那种黏黏的甜味,我不是很喜欢,不过菠萝蜜里面的子,煮熟了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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