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数年,我已许久不曾有说走就走的旅行。在10月3日的晚上8点,我在微信上与大学朋友一拍即合,两个人决定一起去感受“海上生明月”的震撼。
我和他说,应该很少有人会相信,我一个28岁的女生就是纯粹为了看风景,而不是为了和男生出去培养感情。他说,他信。相识数年,彼此知根知底,我还是叫他老头。老头还是老样子,佛系心态,结婚生子这类人生大事,他毫不在意。反而是玩,他跑在第一个。
老头是一个靠谱的人。我们一拍即合后,我就去洗漱收拾东西,他就着手寻找地图,查看天气,安排攻略,联系当地朋友。我带了一双备用鞋,蓝牙小音响,1瓶矿泉水和保温杯,以及一副牌。时间有限,我没有多带零食和水果,后来证实这是个疏忽。
这次出行,我需要自己开车走90公里夜路。作为一个新手司机,我没有意识到这个行为有多危险。第一个反对的就是我老妈,在我的老妈眼里,我一向都是早早回家睡觉的乖乖女。突然跟她说,她这个倒车入库都不熟悉的女儿,要一个人开一个多小时的夜车,跑去看海上日出,她充满深深的担忧。我很理解她的心情。我和她谈了一个小时左右,我向她讲述大学时我半夜坐火车的经历,以及我是如何处理旅途的突发事件。老头也告诉我,他又找了当地的朋友,后半程可以替我开车。我再三保证我到了就发微信定位给老妈,我的朋友也能够保证我的人身安全,老妈后来终于还是松口了。
我接过车钥匙,在浓浓的夜色中踏上了冒险旅程。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我带着兴奋的心情去迎接未知。此时,我觉得自己像宫崎骏电影中的千寻,忐忑地坐着海上列车,身边是沉默的无脸男,一起踏上成长的旅途。
虽然满怀期待地出发,但当车逐渐行驶到灯光昏暗的路上,我内心的不安却逐渐扩散。幸好,老头不断鼓励我。后来,当地的朋友小刘也接替了开车的任务。我一路都在忐忑地说,开慢点。路上我看到窗外忽闪忽闪的灯光,都会想起鸡皮疙瘩,两个大男人一直都在安抚我的情绪。我以为我很大胆,其实我终究是一个怕黑的女孩子。
当我们凌晨四点终于到达目的地时,全场只看得见孤零零的一架白色大风车在原地,夜深露重,周围夜色弥漫,没有一丝丝灯光,耳畔传来海浪的声音。我们爬上了海边的石坡,仰头看见漫天的星星。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北斗七星,然后顺着找到了最亮的北极星。漫天繁星,浪漫如梦。
大家席地而坐,我拿出了蓝牙音响放歌,一首《星空》,如此应景。我们拿起手机静静地开始消磨时间。星星看着我们,不说话。
我换了一首歌,毛不易的《消愁》,我问老头,你什么时候觉得最孤单?他想了很久,后来略带幽默地说:“我想花钱请人吃饭喝酒,却没有人能来的时候吧。”我本想说,因为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成家的人基本都沉浸在温柔乡里。而且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很容易被时间冲散的。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毛不易在写下这首歌的时候,应该也是孤单的吧。所以,还是要找到和自己相处的方式,知道要把自己的灵魂安放在何处。
伴着悠扬的音乐声,风儿轻轻吹拂着我的脸颊。雾气渐浓,星星也藏在了云后。
渐渐地,石坡上的人越来越多。两个年轻的少年轻声交谈着,一家三口的妈妈在温柔地回答孩子的问题,情侣们静静地依偎在一起。还有一个摄影师架起专业的单反,耐心地调试着。
天色逐渐亮起来了,看日出的人都开始拿起手机拍照发朋友圈。这时,我反而却觉得,安静的美好被打碎了。星星仿佛也同意我的感受,消失得无影无踪。
故事的最后,我们并没有看到完美的海上日出。云雾缭绕,暖黄的太阳直到升至半空才露出脸庞。人们不免失落。我虽然又困又饿,但却觉得没有遗憾。因为我见到了最美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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