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三九三。俗话说,三九三,冻破砖。几十年前,冬冷三九,不知是不是冻破了砖,但冻破人的手脚和耳朵是常有的事儿。
有一年,我的手冻破了,红肿疼痛。春节时天气转暖,开始发痒。我用手抠,不小心抠烂了,感染了。当时没在意,后来就化脓,到村里卫生所看,医生说治不了,去县医院看了,医生说要住院。父亲觉得这简直是无法接受 ,就带着我到了我姨家的村子。姨夫带我去他们村的卫生所。一位老医生看了,说:“冻疮感染。”就拿了两只小瓶,从里面倒出来两种油,在一起搅拌,然后就用酒精清洗我的疮口。真的很疼。我忍住没出声。老医生说:“这娃仗硬。”然后就给我敷上自制的药。包上纱布。
回家后当天晚上 ,伤口就不痒了也不疼了。第二天,冻坏得地方开始舒服了,手指能够灵活运动了。我很高兴。
过了五天去换药。老大夫打开纱布。我看到那里一片粥状的东西。老大夫拿盐水开始清洗伤口。用棉签拨皮肤上的坏肉。不一会就拨出个肉坑。我吓坏了。我看到了食指和手掌连接处的关节骨。老医生说:“还好 ,没有冻着骨头。”然后换了一种黑药膏 ,说:“忍着点儿。”这次真的是钻心的疼。不过那时才十岁的我真的竟然没有吭一声。然后老医生包了伤口说:“过五天再来。”
这天晚上 ,伤口疼了一夜,第二天手背都肿了。父亲又带我去见医生。老先生说;“没到五天,不看。”父亲说:“娃手背都肿了。”老先生给别人开药,说:“肯定要肿 , 回去。”父亲没办法只好带我回来。后来几天疼痛慢慢消失了。
再去找老先生,他打开纱布 ,我看到周围光滑了许多。老先生又开始清理,这次又清理出一些坏死的肌肤。然后又包上。当天还是有些疼,但不那么难受了。
如此连续做了四次,伤口算是彻底清理干净了。老先生又换了一种绿色药膏。这次敷上去感到凉凉的,也不疼。到了晚上感到有些暖暖的。
三天后 ,打开纱布看到一层像红柿子一样鲜嫩的肌肉。老先生说:“好了。”然后又敷上那种绿色药膏。
敷了三次 ,关节处的肉坑慢慢的起来了。老先生就不在给敷药也不包了,“天暖了,没事儿了,小心别碰了就行。洗手时轻一点。”
那块儿新生的肌肤我好久不敢去抚摸。洗手时只是撩着水洗。偶然不小心触碰一下 ,就觉得好“损”。多年以后,刚刚会站的儿子把脚趾都缩起来,让脚掌心不接触床单 ,他也偶然试试脚掌触床,然后嘴一咧又缩起脚趾。皮肤太嫩呵呵。
几十年过去了,我的哪一处伤痕,仔细观察,和别的地方皮肤还是不同。每当看到听到有人说好冷啊。我就不由得看看我的冻伤疤痕。
“哪里有伤痕啊?”儿子翻看我的手,“一点儿都没有,你在编故事 啊。”我仔细的去看 ,我不仅看到了伤痕 ,还看到了白色的骨节。
今年又是暖冬。有人抱怨不正常的气候。我在心里想:“暖冬, 怎么不早来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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