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阳好像很刺眼,隐约间,我似乎从光影里看到了过去。
饿了就吃,累了就歇会儿,困了就睡……这样的日子可能就只会出现在曾经那个每天的安排只有去学校和回家的故乡的过往里了。
自我开始记忆时,第一次映入我眼帘的是家乡的那栋大房子,有着诺大的庭院,有着尖尖的瓦顶房;有着用茅草简单搭建的猪棚;还有着种满了各种水果的宝藏后院,以及那个正沿着我的哭声匆匆赶来的奶奶和那个总在外面忙活的爷爷。“怎么了,谁又欺负我家小孙孙了。”“哎哟,摔倒了呀,这可恶的石头,老是自己凸出来绊倒我家孙孙。走,我们不理他了,啊,乖~,不理他了,啊~”
是的,当我开始记事时,刻在脑海中的就是奶奶和爷爷的脸和绿色的村庄了。至于父母亲,据说是到广州打工了,但后来又有人说他们回到邻近的市里了,说法很多,谁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在那个能有部诺基亚都是有钱人的村子里,谁又会花时间去仔细地了解这些饭后闲话呢。
“奶奶,我走了,我上学去了。”
“你和谁去啊?是隔壁的吴子豪吗?一个人么?带书了么?”
“不和你说了,要来不及了,我走了。”
“路上慢慢的,别乱跑啊!”
“知道了”
……
这样的对话在无数个工作日里说过无数次,即使简单,即使唠叨,即使每次都是我开的头,可能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啰啰嗦嗦吧。玩耍的时候摔了是奶奶来哄,出门上学是和奶奶道别。那爷爷呢?对啊,爷爷呢?虽然记住的脸庞里有着爷爷的轮廓,但对于他的记忆却是有些的模糊。
“看这个样子可能是感冒了喔,等我背他去镇子上的医院看看喽。脸这么红了!!”
“你就是惯他,这点小病喝点热水,歇一下们就好了嘛,何必花这点钱嘛。”
“慢点憋坏了们,你负责安,小华(父亲)把他交给我们养,你就这样养安?你要是这样我。。。”
后来不知怎么地,我似乎走上了去镇上医院的路上,是的,走上,因为爷爷带我去时说让我自己跟着他走着过去。于是这就构成了我对于爷爷的第一张映像图:躺在菜花地旁的长长公路上前面是爷爷,中间是我,最后边跟着勾着腰的奶奶,高高的电线杆在缓慢地倒退着。另一张的映像便是:爷爷隔着白纱,躺在床上,祠堂前跪满了很多人,人们的脸上淌着水,甚至有的人都湿了衣襟。奶奶给我说“你爷爷就是脾气犟,生病就是忍到起,怎么都不去检查一下。你可不要像他这样喔,有不舒服的地方马上给我讲哈。”“你爷爷呢,要去很远的地方看病了,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你让他去,我,我,我们就两个人还不是可以好好活。”看着大人们抽泣的样子,我却暗暗地想的是:等我长大以后去把爷爷找回来,来给你们一个惊喜。
后来了解到,爷爷生前其实是个木匠,家里的很多东西都是自己做的,平时还会帮着村里的人修修模具之类的木器,还有一定的名气,但也是公认的“倔老头”,据说是因为他总觉得修的东西太简单了老是不收钱,得到的钱还大都还是别人硬塞的。
我已经记不清是何时理解“逝去”一词了。但我记得,那时候我想起了爷爷,当我知道爷爷已经不可能找回来时,心里不可避免的空了一下,可能是第一次对于死亡的敬畏,也可能是我没能见到爷爷最后一面的遗憾,也可能是担心爷爷会不会冷,会不会感到有点寂寞,会不会其实他也很想见我。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谨以此文,莫让逝者遗憾,切让生者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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