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的东头有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栋两层的房子,这是村子里唯一的二层建筑物,建筑物里住着的人一直是个迷,小牛每次看到这栋院子都觉得很好奇,村子的大门紧闭着,也没看见过进出的人。
这栋房子里传出的故事却一直让小牛神秘而好奇。村子里的庙台,吃完晚饭的人三五成群的坐在庙台上谝闲话,这是关中人的生活方式,天上的月亮透亮,在月光下庙台上这篇稍宽广的地方成了村子里的各种信息的汇聚处,那时天上的星星也很多,有时还有流星从空中划过,小牛和村子里的小孩子们围绕着庙台跑来跑去,一个小游戏这么的跑着反复地都玩一个小时都觉得乐此不彼。
谝闲话的大人们,每个人手里执一个搪瓷缸,缸子里煮好的浓茶水冒着热气,几处的人堆,上空弥漫开来的热气带着茶叶的清香,这种清香从庙台上空从四面八方向村里子散开,小牛对这香气很敏感,爷爷烧茶的缸子也迷人,但是爷爷煮的茶他不敢喝,太苦了,他受不了那种茶浓,小牛有时也想了,就在爷爷煮茶的缸子倒些开水,但是那只是空缸子,这一倒片刻然后倒出,己经有浓厚的茶香了,小牛的同学里也有家里人喝茶的故事,也有煮茶的茶缸,似乎都没爷爷的茶缸在小牛的记忆里如此生动,爷爷的茶缸是不诱铁在铁器店特制的,己经跟爷爷二十多年了,一直用于煮茶,缸子的里面有一层厚厚的的茶渍的颜色,它己经和不诱钢的融浸在一起了,那稍深的茶色成了这只煮缸的合金的一部分,洗过的空缸里那浓浓的茶香扑鼻而出,小牛除了外表和小伙伴们做游戏疯跑之外,下来就是把这空缸子唔在脸上,用鼻息使劲地深呼吸,这茶香的不知道那个点浸入小牛心里的什么地方,他觉得无比的轻松和愉悦。
关中人的谝闲传,也是这片土地上的一种人文景观,翻过蜀道,和成都平原上的人们的摆龙门阵的生活方式同属西部地区土地与人之间,以及人与人之间特有的人文关系,如果将其当作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以保护和传承,那是功德千秋的伟业,我们村庙台上就是一个世界的小窗口,人们在这里捕捉着各种来自大自然,外界,社会的各种新鲜事物,也有东家长西家短的抬杠,有爽朗的西北人特有的大笑,那声若洪钟般的秦腔调,也有相互抢着说话时的喜怒哀乐的情绪,我们村人均是农民,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没听说谁走出村到哪到这去,然而庙台上外面世界的新鲜事可不少,大到国际,美帝,苏帝它们在世界的阴谋,国家里的大新闻,亚非拉兄弟们怎么与我们心连心的事情,国家,社会里的大事件发生的变化的过程,还有人与人之间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庙台上就是一张万能的报纸,通过关中人特有的人文氛围,我们村庙台上的谝闲传把它展开,这里是心灵的启蒙,是小牛和以及和小牛一样大的孩子心灵启程的起点。这个起点如同那个庙台一样,它被垫高起来站在庙台上可以俯瞰全村,这里的信息流也垫高了我们村特别是小牛这些孩子的心灵,置于庙台这个精神信息流的小牛的心灵中起伏不定,有时兴奋,有时困顿,有时遐想,也有沮丧,小牛不懂为什么这样,然而由于他较之其他同龄人的某种敏感,月亮下的庙台的那种朦胧,常常深入到梦里,梦多了,梦与自己又是个什么,小牛年纪还小,如同他书包里一直背着的那本已经没有书皮,连半部页数都不到了,这半部页数还有不少残缺,据工人出身的同学说,这是本十万个为什么,最近入夜,早上醒来小牛的妈妈又在说小牛,昨晚说了一长串乱七八遭的话,还手脚齐动,小牛又在做梦呢,妈妈是对爸爸说的,小牛在另一个房子里听到,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有种莫名的焦虑,不管谁说到自己,无论什么源由,只要提及自己,马上他似乎一下子落到了深渊,落到了黑暗,他不安和焦虑,这种状态他很久了,他一直回避或规避着一切设及到因自己的怪异而引起的话语,这种紧张让他一直不快乐,小学阶段,小牛的脸上渐渐地失去了脸容,反馈到父母兄弟,玩伴同学,小牛听到的是另一个自己的外号,苦瓜脸,苦瓜是个什么样,他都没听说过,如同迎头受了一击,一下子自己全空白了,或者是又黑暗了,对于这个另外的特别的羞辱的外号,他几近崩溃,小牛陷入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理危机,几乎于无法救助于任何人,这时来自外界的走入接近的的这种羞辱的敏感都是不可能的,他把这个门牢牢地彻上了,不能让外人窥视着,稍有的乎似小牛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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