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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片段,在脑子里飞

一些片段,在脑子里飞

作者: 秦淮依舊 | 来源:发表于2019-01-15 12:56 被阅读15次

          《十三邀》里,李诞讲:我的自信来自于,我随时准备好烟消云散,我愿意成为这烟消云散的一部分。 ​​​深以为是。

            三年前,在单位的体检中被告之病情时,第一次将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与我自己联结在一起。那时心底平静无声,默片一般的场景。身边的妈妈哭了,爸也红了眼眶。在手足无措的爸妈面前,我很想保护他们。

            住院期间,整层楼住着的都是同样的病友。发给我的病号服是那么宽大不合身,我觉得太难看了,就拜托负责清洗分发病服的阿姨给我找件最小号的,阿姨人很好不嫌麻烦,每次都会在一大堆的衣服里翻找半天;我坐不住,没法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于是就举着吊瓶在楼道间的走廊散步,从这头到那头,一间一间病房望过去,看各种各样的病人和陪护的亲属;走廊里有被搀扶着缓缓移动脚步的病人,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扯谈或焦虑的家属,还有来往穿梭于各个病房的医生护士。有个印象深刻的场景:一个身材高挑长相不错的女人从我身边经过,穿着很洋气,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我初以为是探视者,直到看着她走进一间病房,径直坐在病床上,然后轻轻扯下头巾,露出光光的头,接着从身边携带的包里拿出了病号服。那一刻,我怔住了。

            我的病房里住着两位大姐,都是广东本地人。一位大姐自从得知自己的病情后就一直哭,吃不下饭,体重骤减,他老公特别温柔,总是轻言细语的安抚她,另一位大姐来自农村,在我住进来时已经做完了手术,身上插着管子,还在读书的儿子女儿轮流照顾她,话不多,但都懂事体贴,很朴实的人家。

            而我,若不是穿了病号服,是整层楼几乎看不出是病人的病人。每天乖乖听从安排做各种检查化验,回到病房就听歌看书聊天,妈妈很担心我,总是让我少动多休息。舅舅也是很疼很疼我的人,不管做什么检查,他都一定要陪我。有次抽血,安排的大概是个实习生,连扎了几次都没抽到,看着我的手臂上都青紫肿了,一旁的舅舅就忍不住发火了,责骂起那小姑娘,又着急跑去找医生要求换个技术好的护士。手术那天,因为路上堵车,舅舅大汗淋漓赶到医院时,我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妈妈后来告诉我,在外面焦急等待的舅舅一直自责没能在我进手术室前给我鼓鼓劲,壮壮胆。还有一个温馨的小插曲。当我由医院专门的护理人员推进手术室后,有医生过来跟我确认信息,发现我的手环没带,于是通知外面的亲属去病房取来。一个人躺在推床上,亲人们隔在门外,一直淡定自若的我只到那一刻,才真正感到了害怕。也许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也许是经验使然,护理的大姐抓住我的手,对我说“别害怕,做完手术都会好的,你还年轻,出去了就好好生活”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对一个即将进监狱的人的劝诫啊!我一下没绷住笑了,立刻觉得放轻松了许多。之后又经历了一次突如其来的休克,幸好病友及时发现,赶紧叫来医生急救才得以保命。要谢谢身边陪伴的亲人,还有这些陌生的好心人!

            当然我没有料想到几年之后,还会有更大的绝望和困境等着我,“在悬停之处,从新如旧,从旧如新”。也许,不断获得希望又失望是人生永恒的主题吧。

            祈愿前方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像诗歌里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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