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故事节丨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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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423故事节丨镜堂

故事总是发生在人的不经意之间，不经意的人，不经意的一瞥，不经意的意外会让我们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韩树又成为了一个人，身边的人又再次离开了自己。他不明白一直以来大家都说要一起做什么，但经过短短的相处都会分崩离析。

他逐渐习惯了一个人的感觉，换句话说他现在更享受一个人的快感。他再次站在了学校的后街，一般来说每个学校的后街都是繁荣热闹的地点，充斥着大大小小的商户和路边摊点，平时没课的学生都会到自家学校的后街享受刺激味蕾的美妙味道。只是韩树的学校似乎没有那种待遇，学校是建在山上的，山前的大门从下到上到是挺繁华，但是后门就有些差强人意了。后门外直通山下，没错，笔直的道路让所有想走这里的人望而却步。同样的山下也同样没有店家，空空如也。一般是不会有学生或是老师来这里自找不快的，只有韩树每次心情很不好时就会从后门一路俯冲的跑到山下，他中途是不会停下的，是他不想停同样也是迈开大步以后根本停不下来。

从山上到山脚再往前将近一公里的后街基本上成为了他的专属道路，在他到了这里的两年这条路上早已满是他存在的痕迹。

韩树是一个很孤独的人，他喜欢一个人走边学院的每个角落，却不喜欢和同学漫步在雨中长廊；他喜欢用很夸张的笑在认识的人前装傻，更适应于在陌生人面前一言不发。曾经无数次，在他主动帮助了其他人后，那些人都会报以一句“谢谢”，他也很想回答一句“不用”，但是从他口中传出的沙哑声比蚊子声还小。从来没有陌生人能够跟他对话下去，他后来放弃了，只是以一副高冷的面孔示人。

或许这看似冰冷的生活给他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也许他并没有发现这对他带来什么影响。

后门依旧无人，或许是之前那场雨的缘故，学校估计以为绝对不会有学生从后门外出了，就将校门关上了。只是韩树这个怪胎，偏偏不会按常理出牌，他毅然从旁边翻墙出去。这是他自认为上大学这几年来学到的最有用的技能。

在这样的山上，下雨后的路面是积不上水的，顺着山麓流走的水只会在路面上留下一层淡淡的水渍。韩树迈开大步像往常一样向山下俯冲，冰凉的空气瞬间充斥在他的口腔和肺部，让他不禁有些窒息。

但是，不能停。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人生信条。在他一路走来的这二十几年，他只学会一种真理：永远不要停下自己的脚步。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俗世牵绊，他不想败给自己。

他的脚下没有停，任由着地心引力将他从山上拉了下去。虽说山路很陡，但仍旧是一条很长的路。

他永远不会注意自己的脚下，他也不知道脚下会有什么。

就是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跟不用说人了。韩树不注意脚下也为终于为他带来的麻烦，雨后的湿滑为他带来第一败。刹那间的打滑他终于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等待他的只有从半山腰上滚下去，幸亏石子都被冲走，要不然他肯定要吃不少苦头的。

韩树感觉很舒畅，整个世界天地倒转，仿佛所有的景色都呈现在眼前。他感觉不到疼痛，空气中夹杂着野草和野花的芬芳，各种不同的气味刺激着他的感官。

但是好景不长，在这种条件下，人怎么可能适应呢？紧接着的大脑充血的感觉就把他击地晕头转向，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感觉自己停下来。不是他主动停下来的，他的意识是一阵猛烈撞击带给他的，他的腰重重地撞击在了路边的拐角。

他紧闭着双眼，那种痛感让他整个人都僵直在原地。但是他却感到很高兴，就是这么简单却又危险的瞬间，他整个人阴霾的气息都挥之而去。

缓慢从地上爬起，抬头看着刚才摔倒的地方，不禁感叹：从那种地方摔下来还没什么事的估计也就自己了。

进而又想到最后的那一下子，双手又抚上了被重创的腰。

山下依旧是那么寂静，但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顺着大路往前走，终于在前面不远的岔路口找到那种违和感的源头。

那是一家店面，看似很陈旧，似乎已经在这里存在了很长时间。但是韩树却清楚的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对这条路比对自己家都熟悉，他怎么可能承认这里的这家店已经存在了很久呢？

韩树有两个习惯。一就是观察细致，他习惯于在刚到一个环境中就立刻注意到一些平常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往往在之后一些判断评估时这种能力很重要。二就是他的一些个人爱好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更乐意去一些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每次和家人朋友出去玩，他都会和其他人分来，他更沉迷于探索那些没人去过的角落。即使他经常因此刮破衣服或满身污渍，但他同样在一些角落体会到别人体会不到的景色。

“这家店肯定是刚开在这里的，前几天下来的时候还没有呢”韩树暗想。

整个墙面布满灰尘和时间存留下的痕迹，被风和沙砾留下的刮痕似乎在诉说着它的沧桑。单抛开窗户和墙面上的厚重灰尘不说，这家店的装修风格很是复古，绝对对称的造型和房顶上的虎头无不彰显着它的气派，厚重的匾额写着一个大大的“镜”。

韩树虽然当年不是文科生，却沉迷历史及其各年代的特点，这种造型的屋子让他有了窥探其内部的欲望。

他本来就是一个欲望一起就控制不住自己的人，轻声走到门前刚把手搭在门把手上，那扇门就直接向里打开了，仿佛是一个等待很久的主人在随时等待着客人到来。

里面没有人，韩树探头探脑地佝偻着腰，将脖子向前伸，一副做贼的模样。

屋内很暗，韩树呆了很一会再睁开眼睛才勉强看清里面的样子。屋子里东西很少，跟屋子外面的造型完全不同的是里面完全就是普通的白色墙面，店内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很矮的架子，架子上不知有什么东西，但上面都蒙着一层纱。

“你好，有什么需要吗？”一阵轻浮的声音从一个货架后传来，紧接着一道身着黑衫的男人走到了韩树面前。

韩树猜想这个人应该是老板了，因为他的形象实在是太好识别了，一头精干的短发配上一副文邹邹的金边眼镜，无不彰显着这人的文化涵养。黑衣明显不是市面上常见的不良，而更像是上等蚕丝或是绸缎织物，黑衫上并没有太多的坠饰，只有一个用金线缝上去的猛虎下山图。

显然，制作这个衣服的人技艺相当精湛。猛虎的爪子分明伶俐，爪尖好像紧紧的扣着地面，仿佛马上就要扑倒面前的猎物。猛虎身上的黑色纹路很巧妙地利用了黑衫的本色，而老虎的几颗獠牙已经张开，口中是几条若隐若现的红色丝线。

最令韩树吃惊地就是猛虎的双眼，充满着嗜血的渴望，恨不得与世为敌的气势。韩树的眼睛对在虎眼上的瞬间，简直被这股气势逼退一步。

“你好？”男人看韩树没反应，又问了一次。

“嗯？哦，没什么。我看这里开了一家店就进来看，就是看看。”韩树猛地从那种意境中惊醒，赶紧摇摇脑袋回答老板的话。

“好，那你先看着，有什么事招呼我。”老板不以为意，似乎像韩树这样的人他已经见到了很多，并不是每个人到这里都有所求，大多是人是抱着好奇心进来的。老板不在理会韩树，转身又到了货架后面，他上手轻抚摆着的长纱，缓缓地抽下来。

韩树能感觉到，这些长纱都不是凡物。他曾经跟他妈妈去逛街，他妈妈看重一条在他看来很一般的纱巾，还花了一大笔钱。而眼前这些一块块的长纱不知要比那条好多少，用这么昂贵的东西罩着的怎么可能是凡物。

韩树走过去想一探究竟，没想到映入双眼的只不是一个圆盘。老板拿着长纱在圆盘表面擦拭着，动作轻柔，仿佛在照顾自己的孩子。

“这是什么？”韩树看不清，直接提问。

“额，这个啊，是历史。”老板一脸轻描淡写地回答，但韩树却发现老板的双眼却没有从拿东西上离开。

“你自己看吧。”老板似乎发现自己说的有些笼统，韩树有点听不懂。于是直接将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韩树手中。

韩树将拿东西接过，好好端详起来。可是没想到，他看见的是他自己。

“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就是个镜子吗？”韩树很不屑，没想到老板装模作样半天只是在擦镜子，还搞的那么神秘。

“老板，你这也太小气了。把个镜子当宝贝就不说了，连个灯都不舍得开。”韩树边吐槽边打算离开了。

“我说了，这是历史。再说，你看我这里有灯吗？”老板完全不生气，他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也知道会接触到什么人，事实上韩树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韩树恍然，他从进屋开始就忽略了一件事，这个店的天花板上并没有安装灯具。老板直接转身到柜台，拿出一支不知是什么做成的灯，老板那手在灯罩上来回抚摸，紧接着等开始发出缓和的白光。

不止这样，整个屋子都因为这狭小的灯光而通明。这时韩树才能好好观察这里。不论墙壁还是地面上都有着他淡淡的人像，他这才发现原来墙壁并不是简单的粉刷一下，地面也不是常见的水泥地。

整个屋子的内壁似乎都贴上了一层淡白色的玻璃一般的东西，将那桌子上的微小的灯光反射到整个屋子，骤然整个屋子仿佛完全沐浴在阳光下。韩树惊叹于这神乎其技的场面，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因为他看到老板嘴角潜藏着的笑意。

“这是什么？”韩树假装淡定地问。

“镜子啊？”老板毫不隐瞒，似乎还引此为傲。

“骗傻子呢！”韩树直接脱口而出。

韩树根本不相信眼前黑衣人的话，径直走向墙边。很快，他又愣住了，他确实从墙面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那些墙壁上的确实是镜子。只是在镜子下面还有一些其他什么东西，不过他知道再问下去老板也不会说了。

低头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有些不甘心有这么一个勾起他好奇心的东西却搞不明白。可是没想到，就在他低头时却见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地面上不光有他等影子，但还有其他什么东西游动，他揉揉双眼。没错，却是有一些影子宛如一条条的鱼在水中畅游。抬头看看天花板，什么都没有，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些虚无，结果可想而知：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