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厨

每年春节，作为儿子，我和哥哥都会带着全家人回老家，陪老母亲一起过年，年夜饭大多是嫂子张罗着做的。我和哥哥去给父亲上坟，其他人各干各事，年幼的儿子，侄子侄女和女儿就自顾自的看看电视、玩耍。

母亲年事已高，过了年已经八十五岁了，身体尚可，只是血压有点高，而且已经有了点老小孩的征象。她还想张罗着搭把手，但我们还是劝她坐在炕头还暖和。上坟走前，我把自家宰杀的公鸡用同学捎回来的新鲜冬笋一起用高压锅炖上。上坟回来后，还有几个备好的菜没炒，我自告奋勇的说鱼我来做。等到嫂子把那几个菜出了锅，我就正式下厨做鱼了，二十多年前做大厨的经历并不是浪得虚名，一会功夫，色香味俱佳的家常龙利鱼就上桌了。母亲用筷子夹了品尝一下，看来很满意，问我，你是怎么做的，以前你几个姐姐做这鱼，不是糊了就是鱼显得碎，不成型，没有这么好看，也没有这么好吃。我说好吃你就多吃点，喜欢吃我以后还回来给你做。果然，母亲其他菜吃得不多，龙利鱼吃了小半条。

过年大鱼大肉吃得多，反而喜欢吃点清淡的。到了初一晚上，为了给大家的肠胃减减负，我又亲自下厨做了大锅菜，原料就是家乡的大白菜、五花肉、豆腐、粉条。出锅端上桌，大家各自盛到碗里，一大盆菜不一会就一扫而光，母亲也是吃的津津有味，说就喜欢吃我做的大锅菜，而且确实也吃了不少。

到了初二晚上，送完年，我们因为第二天都有安排，和哥哥两家都准备回开发区。母亲一看急眼了，分明看见她眼里都有泪花在闪烁，问我们能不能不走，在家多陪陪她。可是毕竟已经安排了第二天的事情，又不忍心让母亲失望，无奈我商量女儿留下陪她。

初四是走丈人门的日子，以往很难在这一天跟姐夫们坐一起，今年刚好可以回家陪他们，到家一看，姐姐、姐夫们都在，我尽地主之谊，亲自下厨做饭炒菜。酒足饭饱之后，姐夫们跟我说，母亲告诉他们我会经常回家给她下厨做菜。

不知怎的，我心里却惴惴的，眼窝一热，悄悄地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