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多数日子我都是被鸟声叫醒的,不是麻雀的“叽叽喳喳”声,也不是喜雀的“呀呀”声,是“咕咕咕――咕”的鹁鸪。这些家伙很讨厌,往往这只在叫,声音还没停下来,顷刻就有附和的,似乎我不起床它们就不会停歇。早上的空气清新湿润,它们的喉咙怎么叫也不会干。
我不行,早上可以不吃饭,不能没有茶。起床,泡茶。然后伫立在窗前,借着春光品赏着手中的茶水,欣赏着家乡的一缕春色。
鸟,依旧在鸣。
瘦小的麻雀总是忙来忙去,树枝上还没站稳一头又钻到地上,跳几步又飞到不远处的枯草上,“麻雀话多”,嘴比翅膀还勤快。
鹁鸪也在地上跑,如果它不动还真看不出是个活生生的动物。儿时,鸟雀很多,画眉,黄鹂,白头翁都见过,唯有这鹁鸪鸟只闻其声不见其形。每当听到它的声音就好奇,就遍村去寻找,就是找不到。
但它的声音一直回响在耳根。“苦苦苦――苦”,苦吗?听着我就来气,比我还苦么?荒春,肚子饿,一碗糙米粥,两泡尿撤完肚皮就瘪下去了。眼睛要打瞌睡,肚子却在叫。还有屋后猪圈里,那头整天“嗷嗷”叫的猪,叫要力气啊,越叫越饿。鸡就不叫,到处刨食。哼,只晓得要吃,又不长膘。
嘿,你还叫苦,有什么比做人还要苦的?
我要寻到它,非要给它两个土块,让它永远闭嘴。但我很失望,现在想想,也许是它狡猾的外表欺骗了我童年的眼光。
有点好笑。
去年冬天有点漫长,一下子占用到今年的春天。还没出去走走,时光已到仲春了。就像这鹁鸪声,从“苦苦苦”到“咕咕咕”,声音还是那个声音,感觉不同,品出来的旋律也不一样。
走过来的都是回忆。
刚刚过去的冬天,有多少人待在家里看风景,有多少人为了别人匆忙逆行,有多少人不分日夜连续奔波,也有许多人想听听这平凡的鸟声。
有许多人听不到了,他们的眼睛已经在初春时闭上就没有睁开。睁眼能看到白花花的阳光,起床能听到这人间最美的乐曲的,都是幸福的人。
还有一种飞在空中的鸟,屋后小树林里从没有看过,也从没有听到过它的警示音。“刮过,刮过”,声音清晰,干脆,老家人亲切地称它为“布谷鸟”。
每当它的声音在村庄上面盘旋时,庄稼人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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