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从西宁出发沿国道315奔弛,过了茶卡镇,几乎全是茫茫的戈壁荒漠,极目远眺,除了头顶白雪的祁连山脉一路相伴,路上除了黄砂相随见不到一棵树。焦虑不安的旅行者,眼前一亮,发现了水,看到了树,一座现代化的城市如朵莲花,凭空降落在茫茫的戈壁荒漠中。这是德令哈一一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的首府,大约有七万多常住人口,建市才三十多年。
导游说,德令哈过去比较荒凉,前些年,浙江省对口扶贫德令哈市,从城市规划开始,一直到重点项目建设,包括医院、图书馆、体育中心一竿子插到底。果然如是,街道整洁,酒店、购物中心、流经全市的巴音河被人为的布置成了有湖、有瀑布、有人造喷泉的水世界,到了晚上,美丽的巴音河畔,灯光闪烁,宛如人间仙境。
巴音河边,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地段,有一座现代化的图书馆建筑,街对面,是一个年轻诗人的纪念馆。这个诗人叫海子,老家是湖北的,北京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中国政法大学教书。
在平凡人的眼里,这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世界。然而,一个真正的诗人,他的目光往往超出了凡人的想象。诗人是焦虑的,诗人有无数的幻想等着去面对、去征服。传说,海子22岁分去教书,学校里有一位大他近二十岁的姐姐,似乎理解海子,让海子在心中一想起姐姐便觉得温暖。姐姐的老家正是在德令哈,暑假,海子听说姐姐回了,立马起身追随。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于是,诗人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留下一则日记: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诗人在1989年的春天,把25岁的青春定格在山海关的一截铁轨上。我不知道是谁的提议,又是谁的拍板定案,海子一句话,成就了中国大地唯一的当代诗人的纪念馆。我情不自禁的拍案惊奇,在姐弟恋风行,一个年轻诗人的浪漫气息,成就了戈壁荒漠中一座城市的文化遗产,令无数人从天南海北翻越千山万水来到诗人寻梦的地方。
文化其实十分简单,有时候就是一句话。
5:从青海大柴旦到甘肃敦煌有一段无人区公路,位于柴达木盆地内,四周是戈壁与沙漠环绕。整个路段全程约340公里,沿途几个小时的风景都是灰与沙的颜色,路边时不时会出现一些野生动物。诸如野牦牛、野驴等。
一路无人区,戈壁,沙漠,虽然整个景色都是单一的色调,但眼睛还是舍不得眨一下,不断感受这里的广阔与苍茫,大自然中每一粒尘埃都有她自己的样子,选择接受,其实也能发现不一样的美。
这条被旅游者视为最美公路,可以与美国的66号公路比美的路上。你会发现一个奇葩,最美的公路上,随时都有自驾的小汽车停在路边,旁边要么站着男人撒尿,要么是衣着光鲜的女人蹲在地上行方便。
如果说戈壁荒漠一线的就餐质量比较简单,那是可以忍受和克服的,就当是出家做了几天和尚,吃了几天素食。十分糟糕甚至恶劣的厕所,完全让人崩溃。
据我观察,有限的几个加油站,只提供两个甚至一个蹲位,门口排着一长串入厕的旅客,至于男人,则越过边沟,面对荒漠草草了事。有一个休息点更荒谬,一路上被我们的导游感叹有加,说的是那里有一处厕所,除了有片墙挡在外面遮羞,只提供三五个男女蹲位,门口站着一个收入厕费的小伙子,柱子上挂着几张二维码和支付宝的图样,没有现金的可以扫码支付。只见人流涌动,进去一人收一元,小伙子生意兴隆。好不容易等到收费的小伙子有点空闲,我带着羡慕的语气采访他,你这工作怕是世界上最好的,每天都是万元户,小伙子人实诚,他说每天有两个人换着收,他最多收过两千多元。怪不得我们的导游十分推崇。
这些戈壁荒漠中的厕所,几乎都是旱厕,没有水冲洗,臭气熏天。
我不禁感叹,如果说,穿越大戈壁荒漠的公路巳经具备美的形象,接下来需要在软件上下功夫。如果你以美国的66号公路为榜样,那好,美国的戈壁无人区的公路,顶多一百公里就有一个服务区,除了加油站,还有汽车旅馆,甚至有购物中心。有一处我忘了名,在茫茫沙砾戈壁中,居然出现了一个人工湖泊,面积很大,湖周围长满了各种绿色植物,许多树木都栽种在巨大的木盆中。还有儿童乐园,据说湖里的水都是从一百多公里外的胡佛水坝引过来的。美国的公共厕所有一个特点,除了免费提供用纸外,洗手和女同志使用,还有热水供应,哪怕是戈壁荒漠。
美国作为一个金钱至上的国家,许多事情就按照经济规律去做。土地价格低,比如从洛杉矶到赌城拉斯维加斯,十五号公路穿越四百多公里的戈壁荒漠,在内华达州与加州分界附近,有一家专卖世界名牌的叫奥特莱斯的工厂直销店,价格低的令人欣喜若狂。许多人是专门开车从洛杉矶或者旧金山去那里采购。
那里自然成了旅行者喜欢停下来休息,购物吃饭住宿的好地方。
以我们国家当下的实力,架设一条几百公里的输水管道那是件小事,关键是有没有往这方面想。提高民众的生活质量,无论你说多少大美青海,大美是由无数的细节美构成。城市在"创卫",公路沿线也不要遗忘。除了上半身的光鲜亮丽,下半身配套,才是真正的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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