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警花（续）
听见张洁羽捏声捏气、口齿不清说出这样魅惑众生的酒话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有所预料。
因为，所有能聊的话题，都已经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中搜肠刮肚地聊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结束这种没有营养的闲话，直奔主题了。
事实上，无论男女，当一个人被欲念所控制，只用下半身来思考问题的时候，其实和禽兽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说到底，不管怎么表演，中间制造多少曲折，最终的目的，也仅仅只是为了开房上床而已。换句话说，这其实也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桃色交易，只不过少了几分铜臭味。在那个年代，还没有P友的说法，不过做这样的事的也不乏其人。
比如曾几何时的我，就经常干这种事情，并且乐此不疲。现在想来，能干那样事情的人，基本都是精神极度空虚，也唯有肉体频繁的满足，才能得到些许的慰藉，这不过是舍本逐末治标不治本的行为罢了！当然，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回头去看，自然很轻易发现甚至是唾弃自己的行为，然而身在局中的时候，却又觉得一切都似乎合情合理。这很像是溺水者上岸之后，很容易就会发现自己曾经的疯狂与幼稚那样，在水中的时候是永远也不会念及这一层的！
看着张洁羽红扑扑的俏脸，听着她略带几分酒意的娇嗔，以及有些摇头晃脑的模样，说实话，当时我骨头真有点酥。别说对她的非分之想由来已久，就算不是，面对如此美女的勾引，我也没有抵抗之力啊。
我端起酒瓶，捏着嗓子，学着太监的腔调说，「谨遵懿旨！」
张洁羽笑的更加灿烂，像一朵千娇百媚的花儿，「这才像样嘛！」
说着端起酒杯接酒。也许是真的喝多了，张洁羽拿酒杯的手，有些不稳，摇摇晃晃的，酒杯颤颤巍巍，瓶口靠上去，叮叮直响。
我抬头看她，她双眼微眯，眉目含春。心念电转，我伸出另一只手去帮忙扶住酒杯，然后，似无意实有意地握住了她那光滑细腻，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
「梁阿呆，你行啊，胆子不小啊，居然乘机揩老娘的油……」刚碰到张洁羽，她就娇嗔起来。
「梁阿呆」是高中时代同学们给我起的绰号，那时候的我整天沉默寡言，三鞭子抽不出一个屁的模样，别说女同学了，就算是和男同学也很少交流。然而成绩却很好，考试几乎次次前三。起先都叫我「书呆子」，后来，不知道是谁看了某部动漫作品之后，就干脆盗用片中人物的名字张冠李戴给我安上，不是叫我「阿呆」，就是在前面加个姓叫「梁阿呆」。
不可否认，以前的我，确实是挺呆的，现在的我却是想呆也呆不起来了！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了，说实话，还真是有些怪怀念的。
张洁羽一边娇嗔，一边还如平常撒娇一般举起另一只手拍打过来。这一点，我有些始料未及。于是乎，她一拍之下，她自己没托稳，而我又只是装模作样去帮忙托的酒杯就遭了殃——咣当一声，掉地上去了。
酒杯掉了其实也不打紧，因为酒吧的地上铺了一层地毯，想摔碎的话，还真有点难度。坏就坏在——正在倒酒的瓶子，不仅没停止倾倒，还因为突然失衡而兀地向前喷射了一下，而无巧不巧的是，张洁羽正好弯下腰来，眼看那酒水竟直奔她胸前的沟壑而去，等我反应过来收回酒瓶的时候，张洁羽胸前的衬衫以及下身超短裙都湿了一大片。
变生肘腋，我也是始料未及。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慌慌忙忙放下酒瓶，掏出纸巾，就去给她擦拭，嘴里还有模有样夸张地大呼「意外」、「意外」。
刚碰到张洁羽的衣服，手背又挨了一巴掌，这一次，力度可不轻。
「我信你个鬼，你……你……小子学坏了，分明就是……找机会占老娘的便宜……」张洁羽一边含含糊糊地嗔怒说着，一边抢过我手里的纸巾，自己擦拭。
我感觉有那么一些尴尬，于是弯腰去寻找跌落的杯子。其间听见张洁羽一边擦拭一边嘀咕说要去洗手间，然而当我找到杯子起身时，看见她还是现在原处。于是便随口问道，「你不是要去洗手间吗？」
张洁羽用有些迷离的醉眼瞥了我一眼，似乎表达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表达，这才摇摇晃晃起身，然而似乎立足不稳，看看就要摔倒。我赶紧上前扶住，她就顺势跌进我的怀里。
跌进来之后，张洁羽就立刻不省人事了。当时，我也没想到她会那么突然峰回路转，前一刻还极力在表演着女人的矜持呢，我还以为她还会继续下去，正想着该怎么跑好这个龙套角色。谁知道她竟然突兀来个急刹车。女人这种动物，有时候真的是不可以以常理度之的。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该不该随口说一句违心的话——「要不要送你回去？」
可当我低下头去看怀里的女人，我就立马住嘴了。因为已经确认张洁羽双眼紧闭，一副不省人事、任君采撷的样子。我知道再说那样的话，就有些画蛇添足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悬念，是该做想做的事的时候了。
扶着张洁羽来到酒吧柜台前，阿K一脸诧异，说：「这么快？」
我说：「还行！」
阿K又问：「要不要再把我的蜗居借给你凑合凑合？」
我说：「这次就算了，下次！」
阿K接着再说：「瞧你还不好意思了？谁跟谁啊，你还跟我客套个啥？」
我只好又答：「真不是客套，这个不一样！」
阿K被我弄的有些糊涂了：「有啥不一样的？我看都是——」
阿K话还没说完，就被我一声惨叫给打断了。原来在我怀里的女人听我们越说越离谱，忍不住给我的下身来了一下子，我一个没忍住，突然就惨叫出了声。
我这一声惨叫确实有些夸张，让周围的吧友都投来了不明所以的目光。阿K虽然不是什么心思玲珑的人，也觉查到了这其中必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于是赶紧改口，说道：「那——祝你玩的开心！」
其实阿K也是好心。我可是不止一次借用过他后面的起居室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也是想投「我」所好，不想我舍近求远舟车劳顿。不过，阿K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那些女人都是一些小太妹之流，不过是一份K粉又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交易换得的半晌贪欢而已。身份不一样，这场景自然也不能一成不变，太过寒酸。对此，自然还是需要有些讲究的，要不然就太掉份了。
我掏出两百块递给阿K，扶着张洁羽转身离去。阿K看着我们的背影，接钱的手僵在半空，张嘴想要叫我，继而又想到什么，摇了摇头，并未声张。
走出酒吧，下一站目标明确，自然是去酒店了。其间，张洁羽一直醉倒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
值得一提的是，路上出租车司机以及后来酒店服务员的眼神，总感觉有些不对。当时我就纳闷了，第一次与有夫之妇开个房而已，怎么感觉全世界都是明察秋毫的火眼金睛似的。难道张洁羽脑门上还写着有老公不成？就算是那样，她可是一直将头埋在我胸脯里面，头发遮住了整张脸。这还能让人认得出来吗？大抵是我自己心里有鬼，做贼心虚吧，我自我安慰。
进到酒店房间，张洁羽终于原形毕露，不再无谓地矫揉造作，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原始状态。具体情节不可言说，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不该懂。
……
一个人要是疯狂起来真的很可怕。以前总是听见那些刚结婚的同学讨论自己婚后的生活，说一天晚上几次几次，我都是一笑而过不以为意。总感觉他们是在自吹自擂自我炫耀。因为我自己也谈过恋爱，也和女人同居过，实在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夸张。然而和张洁羽经过这么一次，我终于信了。原来真的可以如狼似虎，忘乎所以！
李四给我打电话时，已经凌晨两点，而实际上，我们刚结束几个小时的疯狂，睡去没多久。专家说，一个人进入深度睡眠大概30分钟，我估计自己也就刚进入那种状态没多久就被电话吵醒了。而意想不到的是，接过电话，从卫生间出来，我居然心里又燃起了邪火，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
还好，火刚燃起来就被张洁羽生生给掐灭了。
当时，我正摩拳擦掌地走近张洁羽，她突然睁开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说：「怎么着，这么晚了，你还有其他节目？」
「没有，没有……的……事！」一开始，我还振振有词，后面不由开始有点心虚，因为我反应过来，张洁羽肯定没有熟睡，听到了李四给我打的电话。
「真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堕落如斯。还记得高中时候，你可一直班里的模范生，做什么都是一副循规蹈矩、不越雷池半步的模样。现在居然坏的这么彻底。」张洁羽的语气似乎有点恨铁不成钢。
我缓缓走到床头，点了一支烟。这种话我自然不好回答，于是只好像接受教训的小孩子一样，保持沉默。
张洁羽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我，接着说道：「也不知道我将何欣介绍给你，是不是在造孽？算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要不是有人特别关照，我才不会自作多情给你介绍什么对象！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对于张洁羽那么刻意给我介绍对象，我也很疑惑，转头正想问个究竟。
就见张洁羽诡异一笑，说：「不要一副疑惑重重地看着我，就算你问我也不会说的。」接着又话锋一转，问我：「你知道吗？能够与你不期而遇，我真的很高兴！」
「这难道还有什么典故不成？」我随口问道。
「那是自然！因为——我曾经发誓，要睡遍所有高三（1）班的男生！」
「还有这等事？这可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啊。」
「怎么？你不信？」
「我信，怎么不信？不过，你，如今战况如何了？」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不过，我还是表现得一副很确信的样子，并且有些调侃的问道。
「说出来，或许你更不信！因为你就是最后那一条漏网之鱼！所以说，能遇到你，我别提有多高兴了！」张洁羽又笑，这一次笑得很认真。
「我还真不信，全班那么多人都被你一网打尽了？我们可是理科班，五十几个人，女生就十来个而已！不说毕业后都是天南地北的，就去算真被你遇到，难道每一个都不能拒绝你的勾引？」
「就是有这么巧的事，不仅都遇到了，还真没多少波折！」张洁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回忆道。
「陈东也惨遭你的毒手了？他可是出了名的卫道士，最看不惯像你这样不检点的女孩子了。还记得他在校刊上发表文章声讨你们这种人来着！」
「不要跟我提那小子，什么卫道士，我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那家伙最不是东西，明明有个好老婆，还经常去皇后鬼混，我可不止一次在那里逮了他的现行。若不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给他徇了些私情。现在他会那么好过？」
「还有这样的事？我怎么没在那里遇到过他？也没遇到过你来临检？」
「那是你运气好。反正不管你信不信，过了今晚，我的这场马拉松算是圆满结束了。你应该感到庆幸，你或许将是除了我老公之外，最后一个和我上床的男人了！」
虽然仍然有些想不通，我也只能姑且相信了。同时也问出了心中的另一个有些不合时宜的疑问，「你私生活这么不检点，难道不怕影响你的警察形象吗？」
「好你个梁阿呆，你都把我想成什么样了！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随便，这几年除了完成这个誓言，我可没乱来过！」
「也罢，不说了，管你怎么想！明天还得上班，睡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问了不该问的，让她有些生气，张洁羽拉过我的一只手，枕在上面，闭上了双眼。
「好啊。」我扔掉另一只手里的烟头，转过身搂住她，想去吻她。
张洁羽睁开双眼，一只手往上伸，挡住我的脸，另一只手往下，给我来了一下狠的，「不要乱来，好好睡觉，要不然我踢你下去睡地板去！」
我无奈停止动作，伸手关上灯，收拾心情，平息骚动，努力入睡……（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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