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稳重点

暮春，雨后的清晨，空气里都是新的味道。树叶上滚下的雨珠，和地面的草叶碰撞后散开在泥土中，晶莹一闪。

一号楼单元门开了，一位老太太疾步走下台阶，把手里的杂物袋往垃圾桶里一丢，扭头就走。

你能不能稳重点

“奶奶，你就不等我！”单元门里跟出来的小女孩边下楼梯边喊，有点怒气。

小家伙五六岁的样子，扎着马尾辫，下楼梯还不胆大，紧盯着脚下，只怕踩空。

“我哪里走了嘛，不得去扔了垃圾？”奶奶说话就到了她身边。

小姑娘没有牵她的手，只剩最后一个台阶，双脚一跳，咚，落在平地上。

俩人一前一后向铁门走去。

地砖上还有小片的水。小姑娘双脚跳着走，嘭，嘭，嘭，嘴里不知道念些什么。她在自己的世界里陶醉。

奶奶一把扯过她：“稳重点！”好像是自知话重了，便又语气缓下来，说——

“你这么蹦跳，长大了怎么行？找不上对象，怎么办？人家呀，都喜欢温柔的，可爱的，谁喜欢你这样的？”

老太太话语深长，谆谆之态溢于言表。

小家伙才不管那些呢，继续蹦跳着，下意识地伸出左手，奶奶一手牵住。

你能不能稳重点

两人出了铁门，绕过停着的车辆，向学校方向走去。估计是时间有点紧，奶奶走得比较快，孙女几乎是被拖着走了十几米。

奶奶又觉得行为不妥，就慢了下来，俩人相跟着走了。

我跟在她们身后，很想笑。

路边的树抽出了嫩叶，在一天的起始阶段抖擞着还不够强大的身躯。城市的清晨，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