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

6、

      张华喜欢上古董了，这是毫无疑问了！可回来后的日子，他天天发愁！如何下手呢？他住的小城，古董店并不多，更没有个市场，像张发顺说的，买古董得看跟谁买。他还看不明，弄不清的情况下，更不敢轻易下手，怕买不对！

      白天，张华在城里转悠，就那么几家卖旧货的都转遍了。旧货店里什么都有，桌子、椅子、门框……有的像一个仓库，堆满了，老板只好坐在门外守着。

      有一家店，门边有个不到一米长的小柜台，张华背着手，低头看。

      一只青花的盘子，跟家里常用的菜盘子差不多大，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太阳似的图案，四周围画着几只鸟，盘子背面没有落款，也没有挂釉，直接就是泥胎。

      张华拿在手里反复看，卖古董的小老板也盯着他看。

      跟张发顺的那些宝贝比，这只盘子是又老又旧，盘口一圈儿还有磕碰掉瓷的现象，按张发顺的说法，这就是做旧，且品相不好！

      张华放下盘子问：“多少钱？”

      小老板一只胳膊搭在柜台上，整个身子斜靠着，笑眯眯地说：“你开个价？”

      张华开不了价，他哪懂行情？在张发顺那的时候一丝价格的信息都没得到过，他问张发顺价格的时候，张发顺都说：“不贵！”脸上也笑眯眯的。

      张发顺还告诉过他，买古董这玩意儿，不能看行情，得看自己的收入，收入不一样，有的人认为贵，有的人就认为不贵！

      张华不会装，看着小老板说：“我看不懂，你说价。”

      小老板上下再打量他一遍，深蓝色的夹克，里面一件格子衬衫，估计是博柏利的，不会假，颜色正的！黑色的西裤，腰里的皮带被衬衫挡着，看不清皮带扣，可这人不会没钱。

      张华没带手表，奔驰车也停在离这有段距离的停车场里，这里是步行街，车也开不进来。

      “老板，这个盘子是清代的老盘子，民窑的，我们家祖传下来的。”

      “哦……”张华应了一句准备走，反正弄不明白，不要也罢。

      “我不跟你胡说，民窑的就是民窑的，三千块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小老板对着张华的后背，一直说下去。

      张发顺曾经跟张华说，这行水深，民窑的说成官窑的有的是！

      三千块对张华来说真不算什么！凡事都得交学费，来吧。

      张华转过身，又走近柜台，小老板手里的盘子还没放回去，顺手又递给张华。

      张华又翻了两遍看看，在他眼里再看几遍都没什么变化，一样的，看不出名堂。

      张华掏出钱付给小老板，小老板用报纸包好，笑嘻嘻的给他。

      “老板喜欢瓷器？”

      “你还有？”

      “我没有了，家里传的就这一件。”小老板指了指张华手里的报纸包，又抬眼看着张华：“我有一个朋友有一只碗，好东西！”

      “在哪？”

      “离这挺远，要到乡下去，要开车的。”

      张华有时间，心里打算干这个事，去哪儿都行。

      小老板没骗他，带他去了一个镇，又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他说的朋友家。

      朋友不在，只有他老婆在家，他们也是在镇上开旧货店的，老公大概是出去收货了。

      “你家的那只釉里红大碗还在吗？”

      眼前的女人很瘦，脸也很黑，头发还梳成两条辫子别在脑后，表情看起来很警惕。

      “我，你不认识了？我跟你家老公很熟的！”小老板一个指头指着自己，眼睛睁得很大，对着那女人。

      “我认识你。”

      “就是嘛，快，拿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