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林
“看见这毛茸茸的山谷,你就会忘记新鲜的烤烘食物的香气,店堂里叮当作响的玩具。”威廉·福克纳的小说《熊》中的一个人物说,“你就只想跳下去,跳到幽深的山谷里。”这种心理动力被美国心理学家斯科赫德曼命名为“坠落欲望”。
弗洛伊德在《精神分析引论》说道:坠落而亡可说是一门牵涉到肉体消逝与再生经验的宗教性艺术。
所谓时尚就是一场“坠落”的过程,有速度和呼啸,再则是满地的碎片,除了追忆华光之后,再没有其他。
讲述时尚的方式
妈妈教一个小女孩算术,说外公一生抽烟,听人说了抽烟有碍健康,抽一天烟能少活五分钟,算因抽烟外公总共少活多久?小女孩算了一下,结果一生抽烟就少活了两年。妈妈想了想,说跟70年比较,只占1/35,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是抽烟吧。
女孩长大了,一天突然问妈妈,我前世是什么?妈妈看着她,还是你自己说吧。女孩想了想说:我前世会不会是一口井?特别的深,装了太多的东西,所以注定今生我要做竹篮,每一个孔都把水漏出去了。
这女孩和妈妈的思维就是一种时尚。
我有一个愿望,用一种首先是有趣,然后是直观,再则不那么肤浅的方法把时尚说出来。我用了一种“减”法,好比去旅行,箱子不宜太重,这样的人生的累赘就少了许多,只留下精华部分,追潮流也好,怀旧也好,就有了线索。
就这样,我把自己当成一块引玉的砖从楼上抛了出去。从24层坠落,慢悠悠地掉下去。
人生是六个箱子
24层落到21层,构成了人生的第一个箱子,名为“闯入者”。
从在母亲子宫起,对世界我就形成了梦想以及对现实的态度。
23层一群人在排演“阴道独白”戏剧,我迷恋过小剧场,还膨胀过“另累无罪,扮酷有理”的野心。
22层的人们是非现实的一群人,在做着关于一夜富翁的白日梦。与财富相比,我更迷恋戴鱼纹领带的朋友,因为他们好玩而真实。
21层城乡的是性感、性感和性感。可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当美女们散去,忧伤重新围上来,我为“青春”而难过。
20层到17层是第二个箱子“在生活”。
生活从吃开始触及物质,时尚闪烁在时代的街头。一路走来一路享受吃。直至时尚毒性发作,被谋害成新贫族。
生活概念开始变化,生活的中心转移到厨房,人们就在厨房享受。
第三个箱子“数字王”占据了16层到13层。
数字构成世界秩序和反秩序,推动社会进化的动力。道理虽简单,却要耗费一代接一代人的脑力和精神。在越来越坚硬的现实面前,70后成为主流人群,他们喝狼奶长大,可谓生不逢时。
数字别有用心,它规划好了一切,甚至以前人们认为“不可能”的部分:图书馆是个大面包;艺术就是:白天是羊,夜晚做狼;厕所这边风景独好。而欧洲概念也在生活中扮演一个秀角。
第四个箱子从12层到9层,汇集“爱未了”。
男女从相爱开始,误会、纠缠、摆脱,到最后作爱强烈的碰撞,碎裂的人体落在地上,火光四溅,新生命无休止地诞生。
爱情是生活的溶化剂,用爱情去刷新古老的北京,虽有点天真,但爱了爱了就这样爱了又何妨?!可是,人们只要一相爱,就彼此利用了对方。是的,所谓爱情越来越成为奢侈品,每晚带你上床,爱终究没有回来。 “爱未了”构成人类物质与精神纠缠态的全貌。
第五个箱子“眼球王”是8层到5层。
眼球夺眶而出并不意味它快乐,但注意力已经构成经济和娱乐。
“因为流行,所以批判”——麦当劳新侵略势力、宜家傻子一家、琐碎才能哈根达斯、唐装中式媚——这不仅仅是我的态度,而且更是时尚的作派。
同样,各种繁华似锦的妆术也为“眼球”争光夺彩。
直至,我们一道道“闯关”过来,成为上榜人物。
第六个箱子“午夜魅”从4层到楼底。
深处时尚中,肉体终究会意识到疲倦,意念会比身体更加疯狂地午夜狂奔。在融进黑暗前再饶舌一会,疲倦者的终点是沉浸在甜美和宁静中。 人生不过从这箱子到那箱子迁移的过程,而每一道门后面永远有未知的新发现。
最后一个诗人还有最后一件事得干:含恨而生。
终于,我完成一次坠楼的过程。
大题小做是为了感受到现实世界的神奇
人生犹如六个箱子,只是我在箱子里感悟到的与他人截然不同。我写过这样的诗句:
所谓顺则成人,逆则成仙
你们传统,我逆向思维,更近神仙
如果只是一味追求所谓的正确观看待事物的话,那样的人会渐渐养成单一模式,心灵随之幽闭,虽正确而越来越无趣。而反之,以幻觉对抗现实是诗人、艺术家软弱的一种面目。我一直来,将现实作为跳板。直到看电影《傀儡人生》,终于找到了那把打开人生箱子的钥匙。
《傀儡人生》讲述现实中的人们发现一个箱子是能直接通到一个天才的大脑,人只要钻了进去,可通过天才的眼睛,感受到现实世界的神奇的另一面。
《楞严经》对 “世界”解释:“世为迁流,界为方位”。
人在世界中旅行同时经历时间与空间的变换,旅行在地理上不同区域移动的时候,也在历史的不同阶段移动。
在人生中,快乐不是一个目的,而是一次旅途。
所谓境界就是跟自己性德相应,从这个角度去观看世界,任何境界来临,都是新奇、奥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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