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雪落无声,谁祭香丘
火车站月台,聚散离合,交替上演。到这个省,最好的城市,需坐六个小时火车。
服务生工作结束后,邱寒回到这座城市。他想找一个人,却无法找到。信息不回,电话关机,家中空无一人。他的世界,有一个人来过,却又走了。
九月,骄阳似火。人海之中,邱寒觉得很冷。此刻,忽然想起那首歌。第一次和她分享的歌。
“为何你令我活到仲夏仍像初冬,别了伊豆后患无穷……”
邱爸将背包递给邱寒,拍拍他肩膀,说:“上车吧。不用惦记我,我很好。”
邱寒点头,拖着行李箱,踏上火车。
邱寒安定下来,想从背包那本书出来消遣。一封信,从背包里掉落下来。
鸣笛骤响,一列火车,一路向南。
与此同时,火车站候车室,人声喧嚣。北上火车,即将抵达。
凌雪灵白裙及地,独自一人。她要走了,没有人送别。茫茫人海,她找到了他。那个熟悉身影,正走向月台。然而,她不敢踏前一步。
身边人潮汹涌,凌雪灵一阵孤独。此刻,脑海忽然想起那首,第一次和他打赌的诗歌。
“孤肩挽行李,你习惯别离;一个人,行走路上痴迷。站台藏低泣,你渴望遗弃;半生梦,斑驳世事如棋。
逆光众生,擦肩而过不敢觅;不敢寻觅,觅那人眸里涟漪。时光荏苒,四季旖旎不过戏;不过如戏,戏流年回忆叹息。
假装忘记,无悲无喜,奈何自欺。落笔痴。执念未死,孤身而已,穿生越死。盖印迟。”
广播声响起,不是黄莺声。凌雪灵拖着行李箱,走向月台。
鸣笛骤响,一列火车,一路向北。
多少人,告别时都爱强装洒脱,告别后强忍思念;躲得了对酒当歌的夜,躲不了四下无人的街。
月台与候车室连接通道上,邱爸与凌雪灵,不期而遇。
邱爸向前,拿过凌雪灵的行李箱,说:“孩子,我送你吧。”凌雪灵沉默着跟上。
邱爸想起,一天前。眼前女生,泪眼朦胧,来到他家。她递给邱爸一封信,麻烦邱爸转交给邱寒。邱爸把她拦下,让她细说。水烟雾气萦绕间,他才知道两人之间的故事。
凌雪灵,要走了。辍学,北上,去找她二叔,打工。家中父母,已不允许她继续学业。她要谋生,她要自食其力。这个家,已经容不下她。“可是”的后半句,是我终究要走的,我们注定无法一起。
“信,我已经交给他了。”
又是一阵沉默。连人潮也寂静无声。
红尘之苦,谁又明白,错过的感情有千万种,每一个人都在等。
等的不是谁谁谁回头,等的都是自己和回忆和解的那天。
向南火车,邱寒趴在桌上,泪如泉涌,沾湿了字迹娟秀的信件。书信间,笔锋勾勒,多少往事,在心里流。
我来你的城市,走过你来世的路。然而,你已不在。
去往北方的你,该会真正看到,你喜欢的落雪。去往南方的我,走过你来时的路后,我会去找你。
无论你在哪儿。踏尽天涯路,我会找到你。
良久,邱寒睁开通红眼眸,掏出笔墨,崭新笔记,写下崭新一个题目。
《雪落无声祭香丘》。
陌上花开,蝶舞轻狂,痴心一如昨日。可,你呢。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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