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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 你会不会永远陪着我?”

“外婆 你会不会永远陪着我?”

作者: 人間便利店 | 来源:发表于2020-05-28 22:44 被阅读0次

    “在大多数人心中,自己的故乡后来会成为一个点,如同亘古不变的孤岛。”

    “外婆说,什么叫故乡,祖祖辈辈埋葬在这里,所以叫故乡。”

    暮风掠过麦浪,远方山巅盖住落日,田边小道听得见蛙鸣。

    满镇开着桔梗,蒲公英飞得比石榴树还高,一直飘进山脚的稻海。

    这是《云边有个小卖部》中刘十三出生长大的云边镇。

    小镇的人们纯真友善,爱恨都放在嘴边,心里还没有筑起防线。而小小的刘十三,眼前是桃树下挂着的破旧小卖部招牌,远方是悠悠漂浮的白云青山。

    刘十三活得平凡而普通,一如他的名字。

    刘十三被外婆王莺莺带大,最大的梦想是“考取清华北大,远离王莺莺,去大城市生活。”

    他从小就热爱学习,比任何人都努力,却永远考不好。每天预习补习复习,顽强刻苦,也没考上重点高中。

    在爱情上,直到谈了几年恋爱的女朋友提分手时,他才发现,女朋友不止他一个男朋友。

    上了普通的大学,在他梦想的大城市工作,却始终不能转正。全城灯火辉煌,而他的房间却因为没钱交电费而停了电。

    直到长大后,我们才会意识到,年少的梦想多数只是梦里的幻想,向往的远方也不过是别人想逃离的地方。

    城市再繁华,没有人陪伴的家不能称之为“家”。而小时候拼命想逃离的故乡,终有一天会变成最想倒退回去的时光。

    满怀憧憬和壮志的刘十三,一点点长大,却一步步被生活重锤。

    他终于知道,长大后的生活不会变成他笔记本里许下的梦想。

    但他不知道,在远方,远到像是在天边的地方,有一盏灯为他等候,一年又一年。


    “别来找我,如果我活着,肯定会来找你,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因为你呀,是我生命中那么亮那么亮的一缕光。”

    如果说青春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热望,那么刘十三青春的热烈都来自程霜。

    刘十三第一次见程霜,是一个夏天。

    教室窗外蝉儿鸣叫,屋内扇叶转动,刘十三听到女孩爽朗的笑:“大家好,我叫程霜。”女孩的声音像冰过的西瓜咔嚓碎了,刘十三稚嫩的心脆凉脆凉的甜。

    那个短暂的夏日,外婆做的红薯干、酿的酒、小卖部卖的炒蚕豆、汽水,都被刘十三“进贡”给女孩,他用最淳朴的方式表达着对女孩隐秘的喜欢。

    年少的他不知道,有些话如果不说,可能就再也没机会说。就像他偷出外婆挂在墙上的羊腿给程霜时,程霜却像断了线的风筝,消失在小镇的晚风中。

    第二次见程霜,是大学与牡丹分手之后。

    女孩不再是年少模样,不变的是她热情爽朗的笑:“十三,我是程霜啊。”

    程霜陪着沉浸在失恋痛苦的刘十三喝酒,看着他在醉意中痛哭流涕。

    十三哭着说:“做什么都没用了。”而程霜却说:“你还活着,怎么说没用。你要是舍不得,去找她。”

    刘十三、室友智哥、程霜坐着出租车便出发了,踏着星夜,一百六十公里,一脚油门便开进了南京的清晨。

    只有青春里才会有这样无畏的冲动和结伴而行的情义吧,即便是奔赴一场轰然倒塌的爱情消亡,即便下午还有一场影响重修的重要补考,这个清晨他们仍然诚挚而热血地共同奔向远方。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云边镇。这一次,他们在一起呆了很久。

    程霜成为了十三的工作拍档,帮着刘十三完成他许下的诺言——完成一千零一份保险。

    他们吃着外婆做的饭,走在慢悠悠的小镇上,和乡亲们闲聊,一家家卖着保险。刘十三觉得他的人生正在被腐蚀,而程霜却说这就是美好。

    当春风穿过云边镇,花瓣纷飞时,程霜又一次离开了。而这次别离,却是天地两隔。

    走之前她对十三说:“这辈子我就出来过三次,真好呀,每次都能找到你。”

    第一次见面离开时,她给刘十三留下纸条:“要是我能活下去,就做你女朋友。”

    第二次离别,她又留下纸条:“要是我还能活着,活到再见面,上次说的才算。”

    最后一次离别,她对刘十三说:“别来找我,如果我活着,肯定会来找你,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因为你呀,是我生命中那么亮那么亮的一缕光。”

    这个小时候就被医生告知只能活半年的女孩,无畏无惧地用力活着,在她有限的青春里散发着光与热,把所有热情与温柔的爱恋都倾注于那个普通的少年。

    程霜就像是十三生命中的白月光,每次出现都很明亮。

    只有青春时的爱恋才能这么无所顾忌、倾其所有吧。

    为什么我们总说青春美好,回忆温柔。只有当你走的足够远,回头才能望见,来时的路开满鲜花,少年的你鲜衣怒马。


    “外婆真想好好活下去,真想永远陪着你,外婆在,你就有家。”

    外婆王莺莺是个很“野”的老太太。

    爱抽烟、爱骂人、打麻将、开拖拉机如奔跑的野牛,在自家院门口开了个小卖部,一开几十年。

    她和外孙的相处仿佛一场场情景喜剧。

    小时候的十三爬到树上:"王莺莺我告诉你,你必须尊重我的梦想。”

    外婆抄着一把菜刀:“你先把去年的压岁钱交出来。”

    十三偷羊腿给程霜被外婆发现时,外婆操起扫帚追赶,高喊:“杀了你个小王八蛋!我羊腿呢!”

    十三连蹦带跳地躲避,回头吼:“你打我呀你打我呀!打死算球!”

    祖孙俩整日吵吵闹闹,互相“嫌弃”,直到有一天,十三离开了“老巢”,飞向远方。

    离开云边镇求学时,一毛不拔的外孙偷偷在外婆枕头下放了五百块。而刘十三的行李箱夹袋里,没钱买柴油的外婆也偷偷放了五百块。

    离巢的小鸟想证明自己一个人也能飞得高、飞得远,而大鸟则日日盼着小鸟归巢。

    云边镇的日子缓缓流淌,外婆的小卖部未曾改变模样。十三以为外婆就像那个小卖部一样,即便陈旧,也不会改变。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小时候拼命想逃离的故乡,会成为后来一生中追寻的过往;那个你以为会永远在身边的人,最终再也不能见到。

    七十岁的老太太开着拖拉机去接两百公里外的外孙时,已被查出癌症晚期,最多只能活半年。

    但她没有告诉十三她的病情,依然一如往常地叼着烟骂十三,风风火火地给十三做各种美食。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倒下。

    老太太并不害怕自己死,只是放心不下刘十三,“外婆真想好好活下去,真想永远陪着你,外婆在,你就有家”。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我们以为拥有的都是理所当然,哪知道失去才是人生常态。

    失去外婆的刘十三望着山间的海洋,想到自己没有外婆了,以后没有人举着笤帚,满镇子追他;没有人一把掀开被子,拖他去吃早饭;没有人叼着烟,拍他的后脑勺;没有人擦着汗,在小卖部搬着箱子,等自己的外孙回家,一等就是一年。

    生命太短,而思念很长,我们总是到身边的人离去时,才知道珍惜和后悔。

    我们都可能是人群中普通的“刘十三”,成绩普通、生活平淡,在爱情里会受挫,在工作上会碰壁。

    我们身边也会有不同模样的“王莺莺”,有“王莺莺”的地方,就是家的方向。无论走到哪里,遭遇什么,故乡的家就是最温柔的港湾。

    这个世界本没有理所当然的爱和陪伴,因为是家人,才有了这份理所当然。

    姥姥今年84岁,听力越来越不好,腿脚常常疼痛,饭量也不如往年。但她依然会每天早晨帮我煎蛋、倒好热水,经常帮我收拾房间、折被子。

    她总是对家人唠叨,我也偶尔回嘴顶撞。

    她爱管事,无论是家里的事,外面的事,还是国家大事,她都放在心上。

    在她眼里,我好像永远是个孩子,冬天担心我穿少了,夏天怕我热,吃饭一定要让我吃米饭,偶尔出去遛弯回来,口袋里捂热的糖总是悄悄放到我手里。

    从小被姥姥带大,看着皱纹一点点爬上她的脸,白发逐渐取代黑发,我知道她会日渐衰老,但我依然不敢去想,有一天我们会相隔两方。

    有一年她发烧肺炎,120拉到医院,最后竟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我不敢让家人看到,躲到医院的楼梯间放声大哭,感觉世界濒临崩塌。

    那时我才明白,家人并不会陪伴到永远。

    我问自己,如果终将告别和分离,那么相聚的意义是什么?

    当我们知道什么是真正重要,那么那些本来重要的也不再重要了。

    成名的梦想、成才的希望,成就的辉煌,一切都比不上爱你的人在你身旁。


    悲伤和希望,都是一缕光。

    在看《云边有个小卖部》的过程中,我跟着书中那个平凡的刘十三一起,为青春欢笑,为成长迷茫,在生活的琐碎中沉浮,在看过世界的繁华后才知最珍贵的不过是那最熟悉、也最容易被忽略的爱。

    刘十三追寻着普通人的平凡梦想,却在梦想开始的起点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这本书的作者张嘉佳说:“这个故事写给离开我们的人、陪伴我们的人,写给我们遇到的悲伤和希望。”

    悲伤和希望,都是一缕光。

    谁不是一边悲伤,一边被温暖。

    愿你成为那道光。

    作者简介:杨卉(杨泡泡),企划编辑,终身学习践行者、007不出局践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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