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又来了

1

今天的南京阳光妩媚，天蓝地明，一扫往日幽怨之气。开车送儿子去羽毛球馆练球，见路旁灯柱上挂的灯笼与中国结，不由想起两年前的一幕。

那时也是开车，也是春节前几天，车里正播放张学友的歌，路口掉头的时候，阳光刺过车窗的玻璃倾在方向盘上，窗外的红灯笼和中国结也已挂上灯柱，随风舞动。有诗为证：

车里
想和你再去吹吹风
阳光转动方向盘
窗外
红灯笼，摇曳
中国结，翻腾
喜乐在心头跳跃
年，又来了。

想到此，又到简书里找去年过年前的记录，看到这样描述：

快过年了，回老家。照片是堵在路上的时候用手机拍的，其实不管要表达什么，拍下来，过几年再看，都是记忆的财富，都会在心里唤起甜蜜或怅惘。

堵在路上时，拍的照片：

摄于2018年2月

2

回想过去的2018年，似乎始终被一种伤逝的情绪笼罩着，挥之不去，感觉就像被蜘蛛网黏住的一样，摸不着，扯不掉。再看这些文字和照片发现，原来从去年过年开始就埋下了种子。

翻看去年简书的文字，更是如此。

一个人在大理的一间酒吧，写《何来何往》：

摄于大理酒吧

跨越恩怨情仇
低眉，笑傲江湖
任时光流逝
概——也只能如此！
曾汹涌了波涛
终——归于风平浪静
只可惜——蹉跎岁月
心，犹未甘
观——斗转星移
察——万物乾坤
问——独——立于天地之间
何来何往？

有一次开车，听贝多芬，写《秋天的葬礼》：

开着车，驶进秋天的陌生
还不到六点，天空
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
最后一抹霞光也
无力地褪去
那英雄
在心中激起的滚滚波涛
还未停歇，葬礼
已悄然地
弥漫了整个车厢……
打开车窗，诚邀秋风
扫尽这些黑色的音符。只可惜
我不知道，原来秋天
是最适合举行葬礼的季节
因为，接着就是
沉沉的，冬天的坟墓

有一次睡不着，听着舒伯特钢琴曲：

夜已深，梦仙却迟迟不来。于是
我又戴上耳麦，听
那首已陪过我三百多遍的曲子了
没有意外，孤独又来安慰我了
钢琴没有哭泣，提琴——也没用
它们只是像情人一样地，私语缱绻
一对将要分别的情人

雪后，写《一到冬天，怨妇就嫁给了南京》：

一到冬天
怨妇就嫁给了南京
枯叶，秃枝，白眼天
围挡，塔吊，薄嘴唇
黑风扬起
紫金山的亡灵
冷月击碎
秦淮河的春梦
玄武湖畔的老乌鸦，撕开
铁锈的喉咙，呼喊
白色坟墓下
那颗暴动的种子
上班，吃饭
下班，睡觉
一到冬天
怨妇就嫁到了南京

3

到了体育馆，停好车。我把儿子送到羽毛球馆练球，到楼下的咖啡馆看书。

如是我闻，一时婆伽婆，入于神通大光明藏，三昧正受，一切如来光严住持，是诸众生，清净觉地，身心寂灭平等本际，圆满十方，不二随顺，于不二境，现诸净土。

这是《圆觉经》序分开篇的话，瞬间就被这气势如虹，铿锵有力的文字吸引，细细品来，犹如阳光遍照内心，通体澄明。那一刻，我知道伤逝并不需要刻意远离，要做的只是来不拒，去不留而已，就像年来了，又去了。

秋风落叶乱为堆，扫尽还来千百回。
一笑罢休闲处坐，任他着地自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