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经典,在秋日黄昏时刻。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淅淅沥沥的雨声,在灯下,我再次打开迟子健的《额尔古纳河右岸》。我已经记不清楚,自己这是第几次阅读这部小说了,每一次阅读,都会带来不同的体验。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作品,逐渐构成中国当代文学璀璨夺目的星空,我在仰望中赞叹,在埋头阅读中陷入久久的沉思。
读书:情境与视角每次进入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的陌生化情境之时,重温作者的叙事语调,总会情不自禁地开始出声诵读:
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如今夏季的雨越来越稀疏,冬季的雪也逐年稀薄了,他们就像我身下的已被磨得脱了毛的狍皮褥子,那些浓缩的绒毛,都随风而逝了,留下的是岁月的累累瘢痕。坐在这样的褥子上,我就像守着一片碱场的猎手,可我等来的不是那些竖着美丽犄角的鹿,而是裹挟着沙尘的狂风。读书:情境与视角
这个饱经沧桑的鄂温克族女人,这个民族最后一个酋长的女人,深情地守着这一片生于斯长于斯必将葬于斯的土地上,向我们诉说一个民族,一群人,在额尔古纳河右岸发生的故事:
西班他们刚走,雨就来了。在这之前,连续半个多月,太阳每天早晨都是红着脸出来,晚上黄着脸落山,一整天,身上一片云彩都不披。炽热的阳光把河水都给舔瘦了,向阳山坡的草也被晒得弯了腰了。我不怕天旱,但我怕马克辛姆的哭声。柳莎到了月圆的日子,也会哭泣,而马克辛姆呢,它一看到大地干旱得出现弯曲的裂缝,就会蒙面大哭。好像那裂缝是毒蛇,会要了他的命。可我不怕这样的裂缝,在我眼中它们就是大地的闪电。读书:情境与视角
人物纷纷登场,在鄂温克人生活的冰天雪地里,环境于我而言,如此美丽陌生,而他们的个性又如此鲜明、独特,让读者充满了好奇与期待,让我一次又一次思考个人与时代的关系。
安草儿在雨中打扫营地。
我问安草儿,布苏是不是个缺雨的地方,西班下山还得带着雨?
安草儿直了直腰,伸出舌头舔了舔雨滴,冲我笑了。他一笑眼角和脸颊的皱纹也跟着笑了——眼角笑出的是菊花纹,脸颊笑出的是葵花纹。雨水洒下来,他那如花的皱纹就像是含着露珠。
作者精心选择了一个鄂温克女人的叙事视角,这个历尽人间风霜却内心纯善温良的女人,向读者展示出她眼里最干净最鄂温克的风景,久旱的大地形成的裂缝,在她眼里是一道闪电;沉默寡言的安草儿纯净的笑容,在她眼里是一朵绽放的雏菊、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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