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

  引言

        过去老师在解释"彻底″时，说是"完全”的近义词。而讲客家话的爸爸却这样解 ～亏到底！今天我过得好"彻底”

      从今天开始我又彻底的变成物质上一无所有，心上又再剌一把尖刀，不相信命不行，前十年经历了无数个变数:丧夫失子，失业，流浪，从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子，变成流落四方的游子，从不甘五斗米折腰的先生轮落成流浪人，颠沛流离十年。而近这十年我又从无到有，过程艰辛艰难，挨过来了，可是福缘溥，才过几天安逸的日子，眼前又膝黑一片，深不见底，我不知该向何处去，怎么再去分辫人的本性？.:又彻底一次了，这次彻底，是那么残酷，这般年纪，上班没人要，领退休金还远点孩子还在上学…～只因不能与别人共夫，.彻底吧?于心不甘，十年打拼怎么说没就没了，不甘，往事立立在目。

                    (一)寒门~也是地主

      十年前来到这个家的时侯，也是一无所有，破房挡不住风雨，一个棺材柜(躺柜)一条长橙，一口缺囗锅，就是这个家的一切。我问我的新男人:这就是家吗？"嗯，是，还有个电视放在别人家里，还有个小闺女寄养在至亲家里"，流浪路上真诚的相助，让我坚定相信这个男人一定会给我一个安稳的家，我对他说也好象对自已说:这就够了，只要有地，有双手，什么都会有的.。放下包，他领我去认几亩地，.头先我嘴上说那几亩地就是财富，他就是地主，他上心了。

      当男人领着去认地时，我彻底地知道什么叫寒风刺骨，整个人象鸡毛一样随风瓢了起来，还好我说这个时侯种菜行不？他听不真(不清楚)，否则他会怀疑我是疯子，当然菜也种不行，拾了些柴草回来，对着黑乌的大炉灶我怎么弄也烧不成火，我的男人没有笑话我，说:我来吧，火生起了，只能煮水，因为家里没有一粒粮食。

        我的男人牵着我的手东家吃一餐西家吃一餐，说认个亲，半个月把整个家族几乎吃个遍，真正的做到要饭也得让我吃饱。也许家族人烦了，三叔三婶，送来半袋米面，几棵大白菜，还有这个家原来女主的老乡送来半框山药(红薯)，尴尬羞愧，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我布施予人，今我尝到嗟来之食耻辱丶，我有手脚凭什么让别人白送？吃下这些，就知道又欠下了一分分责任与责务。

        有了米面，菜，可以接回孩子，我这样说，好奇怪我的男人并不大乐意，说家太破，让她在姑姑哪里。..然而当我看到孩子时，那种惧怕，(就是一般孩子对后妈的恶意和反抗)没有，我声明，叫我阿姨或者老师都行，(因为我有很多和她差不多大的学生，也都处在十四到十八岁的叛逆成长期，也有和后妈不好，而捣乱的孩子，因而作为师者的我常和她们交心，都知道这类孩子不好相处，如今自已也变成后妈，也要当这个千人指万人骂千古恶人，)这孩子与城里孩子不同，并不抵制，虽然还有些羞涩，可是叫声“妈"是很熟的感觉，看到她穿得短了点的溥袄，红肿的手，心生可怜，防犯的心烟消云散，‘就自然而然地牵着她的手回家，让她穿上新买的袄，孩子知事与年龄不配，回到家马上刷锅洗碗，家务都抢着做，还教我怎样接水，怎样烧火才不烟，晚上一家人同挤在一坑上，睡在我身边的孩子既熟习又陌生。

      我的男人务工沒开支，得回北京等工资，但是孩子回家后，就不愿再回姑姑家，她说:我有妈了，有家了，不到人家住去了，我自已在家等你们。要不我不上学了，跟你们走。

    这样开始了我后妈的时代，当别人在我面前后妈后妈数落时，我的心隐约的疼，好象自已做了贼一样不堪，所以极少往有人的地方扎，一个人呆在破家里洗衣做饭，清理被别人当拉圾场的院子，满院的杂草枯树残叶，狗屎人屎，破瓷烂瓦，断砖碎石，鞋底，死鸡死狗，整个的城市垃圾圾一般，还好是冬天，蚊蚁没有，本来胃肠不好，刚大病一场，这一风击臭薰，又把胃里的东西再翻江倒海一次，吐到黄水，血块，整个人就死了还没埋一样，当然饭都得省着吃，就不敢看医生了，因为没有钱，将就着吃几块钱一合的奥美拉坐维持着。孩子上学是大事，当然重要的是我的男人虽然没有钱给我治病，但是他尽心尽力，砍柴抛树根热炕，走夜路不平的泥道都牵着我的手，甚至背着，外出回来看我被冰冻双手，呵护着，放在自已的胸口上喔热。我暗幸自已跟对了人。

    近春节，终于分到了工钱，我的男人手捧着一年的血汗钱一万块钱郑重地呈给我":我把家把自已都交给你了，请你收下″我好感动，象小姑娘般哭了，我们相识不到半年，他就这般相信我，但是我不能接收，我怕我不会当家，把他的血汗钱给糟践了，叫他拿好，给他姐姐保管吧，也就一分都不动，虽然目前很穷，很需要用钱，我坚持着，病也在反复，这钱还是一分不少地交给了姐姐。

    在农村，没病没灾的，开销也不大，再说柴米菜都有了，油盐也用不多，包饺子不着油也行，煮饭陶出的米汤一起煮也滑，吃菜基本煮，这样不着油也可，除开孩子上学中餐三块钱外，和一合八块钱奥美坐胃药外，一个月开支能省就省，这一下来一百块钱可以打发一家三口的开销，我的身体越来越差，.见着这般艰难，我的男人打了退堂鼓，因为穷，或者因为爱，或许其他，孩子把柜中的一条红色运动裤，当引火烧了，我的男人就打孩子，我护孩子，他索性把我的包，我带来的一床新被扔到大街，把我赶出门，我拎包也毫无回头地走，孩子象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我不放，我也跟你走，豪哭，"妈妈，你也带我走，我不上学，带我出去打工"，我当初不就是为了寻找.孩子，.五六年天南地北跑，不要工作，不要父母，风餐露宿，饿一屯饱一屯走过，已至病到让陌生人相救才到这吗？.眼前的孩子，只有短短的相处，就当`我是亲妈一样，哭得惨烈，.所有围观的人，都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的男人一下变成我才识之初，当着众人的面把我抱回家哭着说:你是做大事的人，我不愿意让你在这受苦，明白吗”，是的这种吃上屯慌下屯的曰子确实糟心，但是还算有家了，我还是那句话.有地，有双手，这样难的曰子会过去。

    曰头照旧从东方升起，西方落去。十五的月亮初一的星，都一样照洒在我这破房，残院，不一样的是有了久违的炊烟和笑声，孩子望着我烧火时满脸黑灰，笑得开心，还说拍照留念，我的男人除了跟大伙干活，还常掏鸟窝，麻雀，野鹁孑，.给我整吃，父女俩都说不爱吃这些东西，让我南方人独享这希罕的野味。

      要过年了，需要买便炮，购点年贷，三叔串门.说不能这样苦挨，把树卖了，过个好年，我的男人才把树卖了，得了二千五佰元，孩子坚持说"妈你留着吧，别给姑收了，以后不好要回来，"但是我刚来的曰子东.家吃西家吃时候，除了敬佩的说话好听外，指暗敲明指说:他们家人恳实，不能骗可怜的爷俩。我也不去想我的男人，孩子的亲妈走后，被多少女人骗过，我只想我不是骗子，不是骗钱来的，所以他以前的钱我不能用，还是交给了他姐。把自已以前所有存单，存卡所有自动取款机提不出的几十的零钱全取出来，.在北方过了笫一个年。好简单，一百块钱八斤猪肉，一半包饺孑，一半煮说叫腊肉，两个大鲤鱼，三十块饯，一些糖果，还有孩子一件过年新衣三十五块线，所有都用不了五百块.钱，我真正相信农村人过年不用到五百块钱。

      让我下决心在这生活的事，有一天我送吃给我男人时，半路突然晕倒，就在两村庄交界桥边，过往的人也不少，足足一个多小时，都没有人扶起救助，象看热闹一样的围着，后来远房侄女看到，怱忙地告诉他叔，我的男人哭得泪人一样，抱着我送去医院，我又欠他第二次救命之恩，我知道我的病死不了，胃出血多次，加上营养跟不上，贫血缺血的贫穷病，休养点能够挨得过去，所以只住了七天院，外甥给交了院.费七佰玖拾玖元，这么困难，我还得住院吃药，也干不了活，可是我的男人，我孩子对我关爱，不离不弃，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持候他们，报答他们。

    开春了，春种大忙，我不能让男人仃下赚钱的活路回家种地，我自己，一锄一铲地松地种上了二亩黄豆，一亩花生，三亩棒子，二亩瓜菜，给别人种的八亩也全收回自已捣腾，虽然病歪歪，啥也不懂，但是虚心地向周围的人学，也.闹了些笑话，诸如把芝麻苗当野芥菜除，把大叶茅草当玉米苗留.着，不愿间苗等等，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一日三餐，忙得身体逐渐好，两次吐血，虽然没要我的命，但是还是落下了严重贫血，血色素仅有4，正常人一半都不到，走3O度的坡路，脚都挪不动，都是我的男人背过去，十指甲介全翻裂断，露出嫩皮肉，不管冷热都得戴手套，别人一早可以耗完一两亩地，我一天才耗完一二分地，我的男人常掏雀窝，.拾枣，当补品，熬小米粥，玉米糊，当药吃，果然胃好多了。

      六月麦子熟了，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丰收的喜悦，我问我的男人，这一亩多地麦子，我们能吃一年不，他笑我傻，拿去卖，或换米，等吃一年要生虫，后来真的卖了一千多块钱，手捧着自己劳动换得钱我感概万千，感觉十分十分沉重，过去工资卡里的钱是哪样的青松得到，而.且循环月复月，习惯过着衣食不忧的日子，今当然明白这一千块钱的份量和意义，农民的喜悦。我的男人说买点好的给我补营养，我真的舍不得，我得还欠人住院费，还得留孩子的学费书费，中餐费，我计划着，省着，用布包叫小孩藏起来，勉得我习贯大手大脚，收获接蹴而来，地里的豆角，黄瓜`，小菜可以吃了，虽然油盐少，但是新鲜，很天然，在城市吃不上的那种。还有钱偶尔赶集，买点小布料布头，做件衬衣裙子什么的，孩子的同学到家来玩，都.羡慕，都说我亲妈都不.这么好。此刻我才醒来，哦原来我是后妈。

      七月西瓜又熟了，不可思议的是这方人，吃西瓜，整个吃，不论大小，一个人就吃一两个。.我的男人选着最好的切开叫我吃，我愣了片刻，我也能这样豪吃？会么不能？可是我习惯吃近皮那粉白的地方，因为小时候.兄弟姐妹多，当哥姐只能吃近皮的那一层，习惯成自然，以至有钱了，也吃瓜皮。面对这一地瓜，想不到自己就是瓜的主人，东摸西拍，收瓜的老板:"拍熟了我们不收啊"我还真不舍卖呢，一斤.瓜才二毛钱，人到中年.了末吃过少于一块钱一斤西瓜哩"，这里家家户户都种这么一大片，京津河南山东大车一卡卡车的拉，一毛多两毛的收，谁都卖，，还乐得不行。我的男人说:咱也卖吧，二亩地也得一两万斤呢，没地撂，也吃不完。后来我还是随了，.也真是卖了四千多，除去成本人工，还有二千，也和挣工资差不多。应了那一句话，只要土地，有双手。卖了西瓜总算有一笔属于我这个新.家的积蓄，属于我和我的男人共同财产。也让我有信心度过那困苦与灾难同行的日子。

        那是让人振奋又举国悲伤曰子，对我这一个小民来说也不能至之度外。那就北京奥运会，虽然我的新家离北京很近，仅有两个小时不到的车程。但是我无法挤出两三百块钱来行往车费及一两天住店费我只好，抑压着国人那种激动，满怀遗憾地呆坐在这快要垮塌的土批房里，收看别人的幸福与激情！我的家也和国家共命运，汶川大地震前几天，我那家院经不起连续十天半月的雨水冲刷，.倒塌了一间半，后山两边墙泥都松落，露出草筋，倒塌的那时，孩子上学，我的男人上班，我下地排田水，幸存了下来，(可我邻村的一户人家，房屋倒塌压死了两个孩子，.为此孩子的奶奶喝农药，抢救去了，.)村里的人帮忙，挖出了，衣被和哪口躺柜，其他锅碗漂盆全压碎了，在院子中间塔了一间堋，孩子回来抱着我.哇，哇哭，我和我的男人跟她说.你暂时姑姑那里住吧，孩子不肯，一同住在风雨漂遥的木布堋里，..

彻底

        在木布堋里收看了汶川地振救灾电视直播，看到了胡总书记，温总理亲临灾区状况，看到全国乃至世界的救援物资源源不断地送往灾区的报道，..孩子颤抖地及羡慕地说:妈妈，我们家能在汶川就好了，有吃的，还有哪么好的帐篷，..今天老师又叫我交四十块灾区捐款了，咱家没钱不交了，可是所有同学都交了，妈我不想上学了，去汶川当志愿者。.

      孩子太小，自然灾害，人情冷暖，社会复杂，让她早早地成熟，为师习惯的我控制自己的.情感，.安慰孩子，我们会度过这些困难的，房塌了，我们还有家，.看家字如果没了人，就成空，或穴，只有我们一家三口聚在一起，一定会把房顶上去，这家就好了。孩子说:妈你说得太好了，比语文老师还说得好。是的我不仅要说得好，我得去做，住在木布堋里不是长久的事，除了下地干活，回到家也不闲着，拾捣院子，用木条编成篱笆，把塌下的砖块石头.砌围墙，..院子整洁多了，加上地里的荘稼长得蛮好，心存了希望。麦子，西瓜，还有天天干活赚钱的男人，面对困难，我不再害怕，因为

        寒门~也是地主，

     

彻底